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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修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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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8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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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闲地说:“不急!”

    宝镜只说它要等个恰当的时机。

    然而石咏却暗暗怀疑,也不晓得这宝镜是不是暗中托梦什么的,已经与绛珠仙子的生魂联系上了,否则怎么就突然不急了呢?

    *

    这天石咏不用去琉璃厂,只留在家里琢磨给喻哥儿开蒙的事儿。

    他昨日买的文房四宝和书籍字帖之类,交到弟弟手里,喻哥儿喜得什么似的,连声向哥哥道谢。结果到了今天,喻哥儿却将这些东西全抛在脑后,依旧在院子里疯玩,全无学习上进的自觉。

    石咏叹口气,毕竟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没尽到责任,还没找到合适的师父给弟弟开蒙。

    正想着,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有个男人声音在外面问:“请问这里是石家么?”

    石咏应了一句,过去开门,一见之下吃惊不小:门外的不是别个,正是昨儿才被他“窃听”过的冷子兴。

    “这位先生,小子姓石。敢问你是找……”石咏开口问。

    “在下姓冷,是一名古董行商,昔日曾与正白旗石宏文石将军有旧,因此特来拜望。”

    石咏听见冷子兴提到“石宏文”,开口结结巴巴地说:“先父名讳,就是上宏下文。”

    可是他爹直到过世,也只是个正六品的骁骑校而已,不是什么将军啊!

    然而冷子兴闻言便大喜,接着问:“那令叔可是讳‘宏武’?”

    石咏点点头,他二叔就是叫石宏武。实在是没想到,这名古董商人冷子兴,竟然认得他早已过世的父亲与二叔。

    “这就对了,”冷子兴一笑,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那个,令尊,是不是留下了二十把……旧扇子?”

    放置在山西会馆正院中的是一只三足镬鼎,两尺来高,圆底深腹,鼎足与鼎身上饰有夔龙、夔凤、蟠螭、兽面纹,鼎身上铸有铭文。

    整个鼎呈青绿色,上有古青铜器特有的翡翠朱砂瘢。鼎器造型古朴雄浑。石咏只匆匆扫了几眼,就已经能断定,这是一件“老”物件儿。可这鼎究竟有多“老”,才是决定古鼎价格的关键。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有个声音不客气地向他招呼:“看什么看?”

    石咏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吓了一大跳之后,腿脚一软,坐倒在地面上。

    这是什么时候起的?他连碰都没碰过的古物件都能向他开口了?

    “你看够了没有?”

    又是一声。

    石咏赶紧双手一撑,坐起来,伸手掸掸身上的灰,回头看看没人注意着他,才小声小声地开口:“你……是这鼎吗?”

    “不是我还能是谁?”

    这鼎的声音虽然闷闷的,可语速很快,像是一个很不耐烦的性子。

    “你是什么时候铸的鼎?”

    石咏小声问。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用帕子垫着,在鼎身上稍许擦了擦,然后低头看了看帕子上沾着的少许铜锈。

    “宋……宋的!”

    这铜鼎竟然一改语气,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石咏越发好奇,当即小声问:“赵宋、刘宋、还是周天子封的……宋国?”

    赵宋是后世通常说的宋朝,刘宋是南北朝时的南朝宋、宋国则是春秋时的一个诸侯国,前两者和后者的年代天差地远,文物价值也会天差地别。

    那铜鼎闷了半天,吐了两个字:“刘宋!”

    石咏点点头,赞道:“你是个实诚的……铜鼎!”

    他与弟弟相处的时间多了,说话习惯用鼓励的口吻。

    铜鼎便不再开口了,也不知在想什么。

    石咏心里已经完全有数。

    如今在琉璃厂,夏商周三代流传下来的金石最为值钱。眼前的这只鼎,严格来啊说不能算是赝鼎,因为南朝的鼎怎么也是距今千年以上的古物;但是与三代青铜器还是有些差距。将南朝的鼎,当做周鼎卖给旁人,这商人,实在不够地道。

    这时候有个醉醺醺的声音在石咏耳边响起:“石……石兄弟,你,你怎么和这鼎……说话?”

    是薛蟠。

    他一把将石咏拉起来,喷着酒气问:“你们……你们在聊什么有趣的,给哥哥说来听听?”

    石咏支吾两句,只说薛蟠是醉了,看岔了,薛蟠却闹着不依,说是亲眼见着石咏和那古鼎说话来着。石咏一急,便反问:“就算我和这古鼎说话,你听见它回我了么?”

    薛蟠一想也是,指着石咏的鼻尖就笑:“你……你真是个呆子!”

    石咏无奈了,难得这薛大傻子竟也说他呆,只听薛蟠又往下说:“跟我那个宝兄弟似的,看见燕子,就和燕子说话;看见了鱼,就和鱼说话①……”

    石咏一下子汗颜了,这世上竟然有人拿他与宝玉相提并论。人家是个千古第一的“有情”人,他只是偶尔能和千年古物交流几句而已啊。

    这时候山西会馆里一大群人拥了出来,顿时将石咏和薛蟠他们这些看热闹的挤到一边。只见人丛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家和一名五十上下的中年人一左一右,站在冷子兴身边。那两位,就是斥巨资买下这件古鼎的赵德裕和赵龄石父子两个了。

    石咏一见冷子兴,自然心生厌恶,心知定是这人得了手,将一只南朝的鼎当成是周鼎卖给了赵家父子。

    要是在石咏刚来这个时空的时候,他那直来直往的性子,一准儿让他当众毫不客气地喝破这一点。如今石咏却多了几分沉稳与谨慎。

    他站在薛蟠身后,避开冷子兴的视线。只见众人簇拥着赵家父子,一起将冷子兴送出来。冷子兴大约还是有些不放心,开口问赵家父子:“两位定金已付,在下也已经依约将这古鼎送到会馆,至于那余款……”

    老爷子还未答话,赵龄石已经抢着说:“这你放心,有我们晋商的信用在你还怕什么?”

    老爷子赵德裕却似乎对这鼎还有些犹豫:“若是这鼎有什么不妥当,这定金……”

    只见那冷子兴满脸堆笑,说:“老爷子,您看着鼎,都已经放在您面前了,你见得多,识得多,您不是已经看真了么,这就是一具周鼎么?”

    老爷子喃喃地道:“鉴鼎,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啊……”

    赵龄石便说:“爹,那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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