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走了下去。
不小心动作幅度大了一点,我顿时嘶了一声。
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拿着变形金刚的模型玩具冲了进来。
然后嘴里发出一阵被模仿的枪声。
这,这小孩是……宾馆里怎么会有小孩?
当我听见这个小孩子跑到白薇跟前叫了一声妈妈,我当场石化。
妈妈?
孩子?
我?
绿帽子?
这些词汇在我脑中不断闪烁,我的脸色变得愈来愈苍白。
难道白薇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我向后退了两步,没想到那个小孩朝我看了一眼,顿时欢快的叫道:“爸爸!”
“我x!”
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谁他妈是你爸爸?!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啊!
白薇转过脸来,看见我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老毛病又犯了。”
我看见白薇的样子,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哪儿是白薇啊。
这是四十几岁的白薇啊!
白薇说道:“包罗,你去外面玩吧,你爸爸今天不舒服。”
于是小孩子便嘻嘻闹闹的跑了出去。
我嘴唇颤抖着,“你是白薇吗?”
白薇扭过头去,对着梳妆台仔细的梳着头,对我的话置之不理。
我走到白薇身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间抬头。
我的脸便在镜子里出现在我的眼前。
“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拥有四十几岁男人的脸。
皮肤黢黑,头发里也夹杂了一些白色。
“包昆,你这十年发病一次,一病就是一天,唉。”
我浑身无力,十年发病一次?
也就是说,每过一天,其实就已经过了十年?
这算什么?劳资的人生还没来的及开始享受就快结束了?
“阴姑呢?”
“奶奶在三年前离去了。”白薇淡淡的开口,就像在喝白开水一样平淡。
我冲出门,身体快速的衰老让我很不适应,我来到鬼语房间。
“鬼哥,鬼哥。”
鬼语满头白发坐在桌子前面,房间窗帘拉的紧紧的,他低着头手里拿着小镊子。
正夹着一块小小的碎片,试图放进他面前小碟子上。
我满肚子的话戛然而止。
一天一年,三十年过去了,鬼语的碟仙还没拼好?
我走过去,鬼语拿着小镊子的手颤抖了一下,最后放下,“包昆啊。”
“是我。”
“那么沉重干什么?”鬼语搬来一把椅子,让我坐在上面。
入座之后,我问道:“鬼哥,你这‘破镜还没重圆’呐?”
鬼语笑骂道:“你这都是那跟哪儿,这块碟子是你儿子调皮,给我摔碎了,我也就闲着没事,想着拼一拼,怎么了?又犯病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头。
鬼语对着我说道,“那好,趁你犯病的时候给你讲一讲,你每次一犯病,就会忘记十年时间,那我问你,像你这样,在特定时间内才能感受到时光流逝的人,有没有什么没完成的……人或事?”
我摇了摇头,满脸茫然。
“我好像没有,这些日子我感觉我是浑浑噩噩的度过来的,鬼哥,你能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鬼语推了推眼镜,“什么都没发生啊,没有阴物作祟,没有勾心斗角,只有生老病死,万物繁衍。”
我欲言又止。
鬼语像是看出了什么,“或者说我换一种说法。”
我点点头,“您说。”
在这种我无法接受的岁月跨度差的情况下,我不由自主的用了尊称。
鬼语笑了笑,“你以前和我说话都不用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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