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手里的白米粥大口大口的喝着。
张叔叹了口气,放下了勺子。
一口喝完粥,千言万语堵在我的喉咙,我很想把我自身状况说给张叔听,可到最后,这些话全都打道回府,只说了一句,“谢谢你了,张叔。”
张叔笑着,露出黄牙,这位朴实的汉子,从兜里拿出一瓶红药水和棉签,然后离开了。
我目送张叔离开休息室,不一会我就听到了外面扫地的“簌簌”声。
红药水和棉签就摆在我的面前,我默然无语。
张叔不懂。
但我还是把药水和棉签都收了起来,张叔的一片好意,我又怎么能忍心拒绝呢?
我又想到了许姐,想到了我从坟冢中出来的时候,她眼里一闪即逝的清明。
我必须得活下去,这是许姐的期望,不为了许姐,也要为了我自己。
鬼语大哥说过,这种禁咒最先开始会吸食你的阴力,等你阴力全部耗尽之后,才会吸收你的生机。
所以,我必须找到阴物,吸收那些阴物的阴力,用来达到某种平衡。
我站起身,小腹处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打开监控,白薇的茧子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不曾动弹。
我眼中有难以掩饰的失望。
我走到曾经有着温香暖玉的101号房间,心里一片怅然。
伸手打开梳妆台下的小抽屉,我看到了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
“一生珍藏。”
我打开小盒子,里面放着的,是那颗试心石。
我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似得喘不过气,捧着那个盒子开始呜咽。
许姐的一颦一笑浮现在我的脑海,然后逐渐走远。
我最后把小盒子关好,放回抽屉里。
出去,锁上门。
于是这间房子再也没了往日的感觉。
我来到鬼语的房间,这位先后数次重伤的中山装男人不知何时挪动到了床上,这次碟仙没有盖住他的脸,鬼语就那样躺着,什么也没做。
我知道这个男人已经醒了过来,我坐到床边,听见他说,“包昆,世事无常,不过如此。”
我从来没有反驳过鬼语,这是第一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我知道你没用全力,我们本来可以出来的!”
“没用的,当时碟仙已经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家伙的对手,我请不出来她了。”鬼语抬起手,拿出洁白的小碟子。
我看到,原本无暇的碟子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小许那丫头性子烈,我能看出来,她对你很喜欢,那种喜欢甚至不输于白薇,只是她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
我低下头,对鬼语的话无语凝噎。
“那个坟冢存在足足百年光阴,在阴力如此磅礴的地下河内不断修行,沉淀,就算是阴姑来了估计也会束手无策,包昆,听我一句劝,好好活下去,才是对小许最好的慰藉。”
我没有开口。
怎么活?有禁咒在身,我怎么活下去?!
原来在此刻,“活”这一个字,已然成为最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不想在和鬼语待下去。
我走出宾馆,站在门前,等着天黑。
从今天开始,我要去猎杀那些弱小的阴物。
我要活下去。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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