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琦的解释,无论从什么地方来说,都没有漏洞,因为是熟悉的人,所以才会知道小白的名字,可是叶沁却总是觉得什么地方像是有问题一样,
究竟是哪里呢?怎么都抓不住那个点,
看着对面一脸平静的吕琦,再看了看躺在停尸台上面的尸体,叶沁的心里开始想起刚刚的对话,
吕琦说自己的父亲和老白是朋友,他们两家又是邻居,所以她和小白算是熟悉的,还是同学,这样相熟的关系,是不是就是自己和谭静的关系了?
想到这里,叶沁突然间发现,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推己及人,如果今天,自己是验尸官,台面上躺着的是谭静的父亲,当然了,这个假设不是很恰当,毕竟拿谭伯伯做例子,叶沁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了,
当然了,这不过就是一种比方,相信,无论是谭静还是谭伯伯,应该都会原谅她的吧,
如果,躺在验尸台上面的人是谭伯伯,而自己是验尸官,就算是之前看过资料,已经知道了死者的姓名,可是看到曾经熟悉的人变成了一具干尸,无论怎样都会有一些心理波动吧,吕琦的反应太过于平淡了,
不过,叶沁曾经听韩硕提起过,做法医的人,都有一定的心理素质,毕竟做这一行的,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出现,曾经熟悉的人,躺在了自己面前的那个冰凉的台子上面,所以,一般的法医,都是可以从容面对的,
叶沁猜测,吕琦或许很久没有见过白家的父子了,毕竟,根据之前查到的资料显示,白家父子并不是一直住在原来的地方,这些年算得上是到处搬家了,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的那个女会计找不到老白的原因了,
可是,毕竟是曾经熟悉的人,就算是几年没见了,可是如此的见面方式,多多少少的还是应该表现得有些慌张吧?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感性了吗?叶沁只能是这样认为了,
吕琦本来不想解释什么的,可是看见叶沁一直对着她看着,就知道,这个女警是个不得到能够说服自己的答案不罢休的人,
转过身,对身后一直看热闹的法医助手说道,
“你把这肋骨处理一下,然后去鉴证那边做一下比对,看看是不是凶刀造成的痕迹,”
“嗯,知道了,”
助手没有半分停留的就离开了,毕竟屋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真的是很怕伤及他这个无辜人士啊,
法医助手离开了之后,吕琦就脱下了手上的手套,然后来到水池这里,很是仔细的清洗起手来,
吕琦的手很是细长,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人说她很适合弹钢琴的,可是,谁能想到,长大后,不但没有成为一名钢琴家,反倒成为了一名法医,虽然都是需要动手的工作,可是相差却是十万八千里的,
洗好了手之后,吕琦拿着旁边的擦手巾好好的擦掉手上的每一颗水珠,这可是吃饭的家伙,不能有一丝的伤害的,
转过身,看见叶沁还站在原地看着她,似乎有话想要问,却不肯张口的模样,
“我是被收养的,”
嗯?
叶沁听到这里消息,很是不自然的表示了一下惊讶,她抬眼的模样,全部落在了吕琦的眼里,
吕琦竟然觉得有些好笑,每个人知道她是被收养的时候,都会表现出先要刨根问底,恨不得所有的八卦都知道一遍的样子,可是叶沁的表现很奇怪,明明是本能的惊讶了一下,可是却像是怕伤害了自己的自尊心一般,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吕琦本来是不想多说些什么的,反正就算是她不说,叶沁也不能怎么样,毕竟这是她的私事,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了的就无所谓了,
“你不用觉得有什么尴尬的,我都不觉得尴尬,虽然我是被收养的,不过我养父对我还是不错的,”
“哦,”
除了一个‘哦’,叶沁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她都不知道应该问些什么,
吕琦像是没有注意到叶沁的反应一样,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白叔那个时候经常和我养父喝酒,我们两家也算是有些往来的,我和小白还是同学,也算是很熟悉了,不过,后来我养父死了之后,也就断了联络,直到今天看见了白叔的尸体,才知道他已经死了,”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啊,”
叶沁很是不好意思自己刚刚的咄咄逼人了,人家这也算是有心伤了,
“不用对不起,我养父死了没多久,白叔就搬走了,呵呵,”
看着吕琦的样子,叶沁觉得这里面似乎还有别的隐情吧,可是这应该就是跟案子没有关系了,如果自己继续抓着不放,似乎也有些太过分了,
虽然叶沁没有打算继续问下去,可是吕琦的思绪却回到了从前,
那个时候养父刚刚过世,自己一个人,那么小的年纪真的是不知道何去何从,再加上养父本来就没有什么家人,自己也也就没有什么依靠了,偏偏养父这个人还不擅长交朋友,所以自从养父离世之后,吕琦突然感觉到与整个世界都隔离了,
本来,白叔和养父算得上是朋友了,两家离得也算很近了,平时的时候,白叔也是经常来家里喝酒,所以说,吕琦对白叔还是有一定的期待的,想着,就算是问候一声也可以啊,
人在绝望的时候,就会迫切的希望可以得到安慰,鼓励,哪怕只是简单的拍拍头,说一句别怕呢,
可是,以为有了期待,那么随之而来的失望往往就会被放大很多,白叔不但什么都没有做,还在不久之后,就带着小白搬离了原地,甚至,没有和自己提过一句,
或许是因为回忆起了从前,吕琦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伤感的神色,叶沁看了,更加的内疚了,
就在叶沁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吕琦的时候,门开了,刚刚的法医助手拿着那根肋骨又回来了,
看见叶沁和吕琦两个人站在那里不说话,他竟然想要冲动的离开这里,有种破坏了什么气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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