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紧。
不。
当年的真相让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心神大乱,失常的同僚们使他无所适从,而面前曾经仰望的萨克埃尔,则让他无比陌生。
自己身后,就是誓言护卫的璨星血脉——尽管他们早已玷污了这个使命。
他该如何是好?
面对支离破碎的卫队同僚和越来越近的萨克埃尔,经历了数秒的犹豫,卫队里仅剩的贝莱蒂终于下定决心,举起武器。
“奈,塞米尔,帮我!”
他唤起尚算正常的奈和神情凝重的塞米尔,试图组织起最后的防御。
奈叹着气走到他身旁。
塞米尔迟疑了一会儿,也丢下火把,举起长剑。
萨克埃尔依旧一步一步摇晃着走来,无视着如临大敌,步步后退的贝莱蒂三人。
泰尔斯慢慢皱紧眉头,旋即缓缓松开。
“我明白了,长官。”
贝莱蒂提着斧头拦在泰尔斯身前,对萨克埃尔嘶声道:
“你也许不是那个叛徒,至少不是唯一一个,也许你自有苦衷,而我们也没有资格再指责你了。”
贝莱蒂咬牙道:
“但是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这个孩子,你不能碰他。”
随着脚步,萨克埃尔的脸庞被地上的火把完全照亮,额头上的烙印越发明显。
“看看他们,贝莱蒂。”
刑罚骑士怅然地看着跪在一边的巴尼和纳基,看着他们近乎崩溃的神情,脸带哀色地摇摇头。
“相信我,把所有一切埋葬在这里……”
“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萨克埃尔越来越近,手上的斧刃反射寒光。
看着状态不佳却依旧拦在自己身前的贝莱蒂,泰尔斯不由得咬紧嘴唇。
就在此时,刑罚骑士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紧张到极点的贝莱蒂呼出一口气。
萨克埃尔蹙起眉头,缓缓回头:
只见失神跪地的小巴尼伸出了手,无力地扯住了骑士的小腿。
“萨克埃尔,告诉我。”
脸色苍白的小巴尼抬起头,瞪着满布血丝的双目,半是哀求,半是质问:
“我父亲……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小巴尼像是刚刚从噩梦中醒来,神情恍惚,语句断续:
“奎尔·巴尼副卫队长……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这句话让所有卫队囚犯们齐齐动容。
就连萨克埃尔也恍惚了一瞬。
地牢里静默了几秒。
“他是个好人,”萨克埃尔垂下目光,缅怀着久远的故人,语带敬意:
“他只是,生错了时代。”
小巴尼顿时一震。
说完这句话,萨克埃尔轻轻跨步,甩开小巴尼的手臂。
小巴尼沉浸在萨克埃尔的话中,他被后者一带,缓缓软倒,却似无所觉。
萨克埃尔离他们越来越近,甚至看得清他额头上的烙印。
这让贝莱蒂越来越紧张,快绳更是扯住泰尔斯一路后退。
“现在怎么办?”
只听快绳咬牙切齿低声道:“打是打不过了,可我们连出口都没有找到——能逃到哪里去?”
是啊。
怎么办?
逃到哪里去?
泰尔斯对上萨克埃尔的眼神,发现那里面只有无尽的灰暗。
泰尔斯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他突然想起,对方在牢笼中瑟瑟发抖,对着看不见的世界歇斯底里,喃喃自语的样子。
泰尔斯又想起对方在重围中,干脆利落应付敌人的高超身手。
他想起刑罚骑士声称要杀死自己时。那股不同寻常的恭敬与尊重。
最后,泰尔斯想起萨克埃尔笑对一众故友,自承背叛的释然表情。
刑罚骑士。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明白了,快绳。”
泰尔斯轻声开口,语气中的沉稳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像是一瞬之间挣脱了束缚的猎物。
快绳挑起眉毛:
“明白什么了?”
泰尔斯对快绳摇摇头,轻轻放开拳头:
“一味逃跑是没有用的。”
“因为从很久以前开始……”
泰尔斯望着失魂落魄的小巴尼和纳基,看着慢慢靠近的萨克埃尔,一语双关:
“我们便无处可逃。”
快绳一愣,满面疑惑。
说完这句话,泰尔斯下定了决心,只觉得一阵轻松。
他应该这么做。
他必须这么做。
下一秒,在快绳大惊失色的目光下,泰尔斯迎着萨克埃尔的方向踏前一步。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少年的声音回荡在地牢里。
刑罚骑士的脚步一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王子的身上。
“把一切肮脏和痛苦都埋葬在过去和地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告诉自己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泰尔斯喘着气,挣脱快绳的钳制,无视着贝莱蒂的脸色,强忍着伤痛,继续道:
“我死在这里,那你的责任,你的过去,他们的折磨,他们的痛苦……当年的一切就能结束?”
泰尔斯伸出手指,掠过每一个或痛苦,或崩溃,或失神的卫队囚犯。
萨克埃尔对上泰尔斯的坚定眼神,惘然一顿。
他张口欲言,却最终化为轻轻一叹。
“你不懂,殿下。”
骑士闭目摇头。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所有人。
小巴尼依旧崩溃失神,纳基还在低低抽动,眼前的萨克埃尔虚弱无神,面色悲哀。
“不。”
“但我只有一件事不懂。”
泰尔斯猛地转头,咬紧牙关!
“是谁?”
萨克埃尔眉心一动:
“什么?”
只见泰尔斯用他少见的、不容置疑的坚定口气,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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