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照的《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好!”
舟上四个男子齐齐为她鼓掌。
志摩仰望天鹅飞逝的苍穹,月色黯淡,银河闪烁,便撑着长蒿,深深刺向康河的淤泥,口中念到——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听到“但我不能放歌”与“沉默”,原本准备唱一曲李叔同《送别》的徽因妹妹,也就抿着嘴,随波逐流,仿佛满天星河坠落成康河,带着一舟人载浮载沉……次日一早,徽因妹妹离开剑桥,要跟着父亲林长民回国了。
李隆盛、小郡王、钱科在剑桥国王学院门口挥手送别,志摩租了一辆马车送她去火车站。
英格兰深秋萧瑟,落叶卷到眼门前。按照中国旧历,今日是十月初一,寒衣节。
国王学院大草坪上,四翼天使镇墓兽与天圆地方铜钱纹飞艇下,有个门童送来一纸电报。李隆盛当场读出英语电文,大意是邀请他远赴上海,往返路费与船票已通过邮局汇来。
电报的落款——秦北洋。
钱科也皱起眉头说:“前几日,我在德国接到一份相同的电报,也是秦北洋发来的。”
“太巧了!”小郡王点头说,“昨天,我在伦敦也收到同样的一纸电文!邀请我去上海。”
上海!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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