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旅馆门口,坐在中央大街的台阶上喘气,像个行将冻毙的流浪汉。
忽然,有个热乎乎的东西舔了舔他的脸颊。秦北洋跳起来,就要抽出背后的唐刀,才看到一双琉璃色的眼球。
九色回来了。
但是浑身散发臭气,让人无法接近甚至恶心。这尊小镇墓兽的四肢,染着黑色污迹,带有重金属光泽。他抓着九色的鬃毛问:“喂!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又贪吃脏东西了?”
它像做了错事的猫狗,乖乖等待主人的训斥。自从在巴黎毒地森林复活,九色染上了爱吃有毒化学品的恶习,就像抽大烟的瘾君子。哈尔滨并无什么重化工业,它能去的只有一个地方——发电厂。
秦北洋想起凌晨时分,街头路灯一盏盏熄灭,他还以为市政当局为了省电,没想到九色攻击了发电站,饕餮般吞吃电站的有毒废弃物,导致全城短暂停电。
他赶紧将九色拽回旅馆。客房里有个大浴缸,他明知道九色五行属火怕水,还是强行把它赶入浴缸,放水大肆冲洗。他知道有毒物质对身体不好,反正这条命也是九色给的,自己的肺里本来就有肿瘤,不如以毒攻毒吧。
天亮后,他吩咐九色待在客房别动。秦北洋独自出门,来到哈尔滨的邮局。他提笔给安娜写了封信,告诉她自己还活着,请她不用牵挂,现在他要处理一件要事,阻止白俄人盗掘中国古墓。少则数月,多则半年,他一定会来找她。收信地址还是国立北京大学历史系,贴上邮票,轻轻一吻,投入邮筒……
假如安娜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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