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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墓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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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重生秦北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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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西陵,光绪帝的地宫,第三与第四墓室门之间。地面上艳阳高照,而在这深深的地底,却如打了霜的深秋。

    “北洋。”

    秦海关老泪纵横,紧紧搂住孩子。

    无奈小庚搏命反抗,在地宫中狂喊:“我不叫北洋!我叫仇小庚,我爸叫仇德生,快点放我出去,救命啊!救命啊!”

    “孩子,你喊破嗓子也没用,在皇陵营造期间,我就是地宫的主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秦海关,世代为皇陵修建镇墓兽的工匠。”他把孩子逼迫到墙角,“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小庚挣扎抗拒之时,贴着心口的玉坠子晃到衣服外边,仿佛一颗明晃晃血淋淋的心脏掉出来。

    老秦急忙用马灯一照,果然是那枚和田暖血玉,白鹿原唐朝大墓的陪葬品,到了地宫中反而更加发热,世上绝无第二个相同的。

    庚子年腊月,这枚玉坠子藏在孩子襁褓里一并丢失,而今成为父子相认的信物。

    “看什么看?”男孩把玉坠子塞回衣服,“这是我爹送给我的。”

    “我给你看样东西。”

    秦海关脱掉自己上衣,露出后脖子两块胎记,同样赤色的鹿角形,左右对称在颈椎骨两侧,只是年纪大了略有褪色暗淡。

    “你也有这胎记?”小庚后退两步,褪去上衣,也给秦海关看了一眼,“几天前,叶探长来我家,给我照了前后两面镜子,我才第一次发现这个胎记。”

    “绝不会错的,我的父亲、我的爷爷,还有我的太爷爷,我爷爷的爷爷……祖祖辈辈的后脖子上,都有同样的两块鹿角形胎记。”

    秦海关想起多年前,自己夭折的那个孩子,生下来也有这样的胎记,如假包换。

    男孩自言自语:“一直有人说,我长得不像爸爸妈妈,我是捡来的孩子,难道真是?”

    老秦抑住悲欣交集,打开叶克难留下的信封,沾满干涸发黑的血迹,幽暗跳跃的煤油灯,照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小庚吾儿:

    见字如晤!待天明,吾与汝永别矣!实言相告,汝非吾之亲生子也!庚子事变,吾被逼为虎作伥,陷于德寇阵中,皇城根下,偶遇襁褓中之汝。天寒地冻,吾怀恻隐之心,救汝回津门宅中。吾与吾妻,膝下无儿女,待汝视若己出,已九度春秋。以上,绝无半分虚言。

    今宵,京城西路巡警局探员,抽丝剥茧,寻至门前,吾方知汝生父尚健在,现为大清皇上当差。汝生父日夜盼汝,并有当今摄政王手书为凭。吾与汝九载父子情分,今夜当休矣。嗟夫!吾泪与墨齐下,唯愿吾儿,体健安康,去病无灾,他日龙飞天下,定不负汝养父母之爱矣!诀别!

    宣统元年四月二日,汝养父,仇德生

    Ichliebedich

    原来,这就是仇德生临死前伏案所写的书信。刚写完最后一字,刺客便从背后下刀,刺破了他的心脏。

    男孩夺过这封浸血的书信,纸张变得格外脆硬,这是仇德生死亡瞬间,从心脏迸裂出的鲜血。

    小庚逐字逐句念出,毛笔字最后,加上一句钢笔字的德语“Ichliebedich”,意即“我爱你”,代表养父的深情厚谊。

    不错,这是仇德生的笔迹,千真万确!恍惚间,墨迹、笔画还有血迹,仿佛变成黑色飞虫,组合成各种古老文字与数字,密密麻麻铺满视野……

    脑子像被抽空,过去九年他对自己的认识,要推倒重新来一遍了。

    男孩泪流满面,颓然坐倒在地,转头看向煤油灯下的老工匠:“你真是我的亲生父亲?”

    于是乎,秦海关一五一十地述说起来,天翻地覆的庚子年,如野马脱缰的众神战车,残暴地碾压到了这一家人的头顶。

    秋风白鹿原,秦北洋诞生在唐朝小皇子大墓地宫……

    听到自己在庚子年的腊月,被德国军队掳走的往事,男孩若有所思:“怪不得,我爹爹最忌讳庚子年旧事。”

    “我才是你爹爹。”秦海关用煤油灯照着儿子双眼,“从今天起,你就叫秦北洋。”

    “为何我叫北洋?北洋大臣赐的名字?”

    秦海关又说起孩子的外公,甲午年打日本,战死在刘公岛的北洋水师老兵。

    “北洋水师?”

    男孩记起曾经的海军梦,亲手做过的定远号铁甲舰木头模型,大概与这冥冥之中的名字,以及血管里奔流着北洋水师的血液有关吧?

    “秦北洋!”

    光绪皇帝的陵墓地宫之中,秦海关泪水滚烫,他又唤了一声,九岁男孩抬头应道:“嗯。”

    完璧归秦。

    男孩任由秦海关搂着自己,自此起,未来的人生,不是龙飞天下,就是命丧地宫。

    “这就是皇帝的地宫吗?皇上就躺在里面?”

    他努力熟悉自己的新身份,唯独还不能管秦海关叫爹。

    “嘘!”

    秦海关把手指封在儿子的嘴上。他指着身后一道空空的门券说:“这才是第四道墓室门,只是石板还没有雕刻好,铜管扇也没安装呢。我带你进去看看。”

    他牵着儿子的手,提着煤油灯,跨进最后一道墓室门,才是要存放皇帝棺椁的地宫,不过现在只是雏形,像个大地洞,堆满沙土和石料,离完工还远着呢。

    “皇帝呢?”

    “还停在西陵地面的梁各庄行宫里呢,加上皇上最宠爱的珍妃娘娘,都得等完工后才能下葬。”秦海关摸着怪石嶙峋的内壁,“没三五年完不了工。”

    “你是说,我们要在这里住三五年?”

    “是,我们家族世代就是干这个的。”

    听到这里,秦北洋心里头生出恐惧,并不是害怕这皇陵地宫,而是他的皮箱里还装着学校的课本和作业呢。他自己提着煤油灯,在地宫最深处转了一圈,发现中心靠后的位置,地上有一口圆形的深井。

    这口井,乍一看深不见底,直径类似于民间的水井。九岁的秦北洋果然胆大,趴在井口边缘,举着煤油灯往下照去。井里并没有水,只是空空的黄土井。

    “此乃金井!”

    秦海关在他背后低声说,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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