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发觉欧阳灿在打量自己,抬起头来往这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女生甜甜一笑,另一个却淡淡的,只看了欧阳灿,又看了夏至安——那目光竟有些清冷,在这闷热的面馆子里,让人陡然间就产生一丝凉意。
欧阳灿愣了下,不由自主地就看向夏至安。
夏至安则浑然不觉,正和田藻一样,低头研究餐牌呢。
“鲜虾面。”他说。
田藻点了鲍鱼面,欧阳灿看了看,只点了碗蛤蜊面。
田藻又要了四样配面吃的小菜,说:“说来吃面,也别太简单了呀。”
“可以了。面的分量很足,吃不完。”夏至安说着,指指旁边桌。
“天气热,根本没有什么胃口。这些也尽够的。”欧阳灿说。
田藻合上餐牌,店员念了遍菜单确认无误才走开。
“我去洗下手。”田藻站了起来。
桌边只剩下欧阳灿和夏至安。
两人对坐着,目光却都飘在别处,尽量避免看对方似的。
欧阳灿的手机放在面前,屏幕亮了下,她没反应。
夏至安抬抬眼,发现她开始闭目养神,伸手过去敲了敲桌面。
欧阳灿睁开眼,夏至安指指她手机。
她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在老榆木桌面上划了下,那老旧的木色衬得他象牙似的肤色,显得愈发的白净……她不禁愣了下,几乎忘了去看手机。等回过神来,就见夏至安正看着她,脸上忽的就有些热,忙说:“不是让你离我一米之外吗!”
她声音有点大,说完这句话,四周仿佛静了有两三秒……但也许并没有,只是她觉得大家可能听到了这句除了她和夏至安心知肚明之外谁都会觉得莫名其妙的话,而她本来不该在公众场合这么大声的。
夏至安看上去倒不大在乎似的,手指点在桌面上,轻轻弹了两下,慢条斯理地说:“这桌子宽九十公分,你我呈斜对角坐,各自身体距离桌沿还有至少十公分——我可没犯规。”
“你身体没犯规,手犯规了。”欧阳灿说。
夏至安沉默片刻,突然笑起来。
“笑什么笑!”
“我说,照你这么说,我眼睛这几天不知道犯规多少次了呢,我嘴巴也不知道犯规多少次了呢……”
“喂!”
“目光啊,声音啊,你不要想歪了。”夏至安笑的止不住,看着欧阳灿脸越来越红,觉得自己也不该这么一个劲儿地说,便顿了顿,才道:“我很诚心地反省了,解禁好吧?”
“不行,还要再考察一阵子。”欧阳灿说。
她脸上本来是绷着的,可这会儿其实也有点儿绷不住了,正好旁边桌上的学生们吃完饭准备离开,过来跟他们打招呼,这么一混,等他们离开,两人相视一笑。
“咦,面还没来?”田藻“嗖”的一下出现,坐在了桌边。
她话音未落,店员也“嗖”的一下出现了,“鲜虾面一碗,鲍鱼面一碗,蛤蜊面一碗,来嘞!”
热气腾腾的香喷喷的面一碗碗放在桌上,一起一落间,食物的香气飘散开来,三个人顿觉胃口大开,赶忙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欧阳灿吃得最快,夏至安和田藻还只吃了一半的面时,她已经吃饱了,这才想起来刚才手机有信息,忙拿了手机开信箱。
信息是梁嘉维发来的。
她眉头皱了皱,内容看都没有看就删掉了。
她紧握着手机,有点儿出神地盯了面前这青花大瓷碗……她突然觉得鼻尖有点发酸。
她想起以前和梁嘉维也来这家店吃面的。
她工作忙,有时候约会就只够吃顿饭的时间。梁嘉维的性格温和,很迁就她,约会不是选离她家近的地方好让她早点儿回家休息、就是选离她的单位近的地方好让她能快点回去继续工作。这家面店开了有三四年了,冬天的打卤面夏天的海鲜面,虽然在这一带很有名,她也极少来吃。跟梁嘉维开始约会的时候是冬天,天气冷呢,来一碗打卤面或者油爆鳝丝面,从头暖到脚……只是如今那暖意倒还在记忆里,眼前只剩下了物是人非。
夏至安和田藻说着话,却留意了欧阳灿好一会儿了——她略低了低头,只管保持那个姿势不动呢。应该是从她看了眼手机开始的……她低着头,表情是看不到的,但她鼻翼微微颤动,表明她此时的情绪有些波动。
欧阳灿鼻梁高高的,有个圆嘟嘟的很可爱的鼻头,吃面热的很,鼻尖冒了细细的汗珠,更添了几分可爱,她也没顾上擦擦……
夏至安看了眼对面的田藻正埋头大吃,不动声色地把放在手边的湿毛巾推到了欧阳灿面前。
欧阳灿愣了下,抬起眼来看时,只见夏至安一手轻轻地、有节奏地弹着桌面,一手划着手机屏。
她默默拿起毛巾来打开,擦了一把脸之后,人立即清醒了。
她看了看表,田藻刚搁下筷子,也拿了毛巾擦着脸,问:“你还有别的事?”
“哦,没有。有点儿惦记哼哼。”欧阳灿说。
夏至安抬起头来,把手机转过来朝着她们俩,说:“哼哼没事儿。石头也在睡觉。哪,这是胖胖,呼噜打那么响,睡的相当香甜。”
欧阳灿和田藻同时往前凑了凑,只见手机画面中正是夏至安的房间,石头在窝里,胖胖在门口,保温箱在桌上安然无恙。
“胖胖这呼噜也是独步天下。”田藻笑道。她说着看了夏至安,“你对石头可真是好到没话说……要正式领养吗?”
夏至安似乎没有想过领养的问题,倒愣了下。
欧阳灿见状,眉一挑,说:“你这话问的。要正式领养是不是也得从你开始啊?毕竟这是你招来的麻烦。”
田藻闻言吐吐舌,说:“不是我说,我要领养,恐怕你都不会同意——我固定居所没有,固定收入没有,除了一个张身份证,其他都没有一条符合国际领养惯例的。”
欧阳灿说:“你也知道!走啦,快回家写你的稿子,早点儿赚到钱,有个固定住所。”
田藻笑嘻嘻地说:“哎,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文章憎命达’……我最近文思如泉涌,一定是跟我穷困潦倒有关系。”
“胡说!”欧阳灿说。
田藻仍旧笑嘻嘻地先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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