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拿来用,那就只好编造些远古的、不可考的故事,来证明自己的合理性。&1t;/p>
而适则是直接跳过编历史的这一步,用篡改的“天志”与利天下,作为最高标准。&1t;/p>
是否能利天下,与圣王是否做过无关,只与推论出的结果有关。&1t;/p>
这是和其余墨者与人辩论时候最大的不同,这也是墨子选择适作为宣义部部的重要原因。&1t;/p>
对手可以反驳圣王没这么做过,但是不能反驳圣王不是为了利天下。而利天下按着墨者和适融合之后的那些道理去讲,又似乎很难败北。&1t;/p>
如今的任克算是第一次领教这种融合之后的墨家辩论方式,极为不适应,也极为难以用他的急智反驳。&1t;/p>
感觉就像是对着一座高山,想要靠自己的急智让这座高山倒塌,然而这座高山仿佛就是“天地四方曰宇,往来古今曰宙”的天地,简单粗俗而又沉重到难以承受。&1t;/p>
这座高山上,有人不饿死就要吃饭、人要出生需要父母等等这样简单到沉重如天下的道理。&1t;/p>
适见到任克还在沉思,立刻又接着之前的论述道:“由此看来,厚葬久丧这种天下已有的规矩,是害天下的,至少在人口增加上是害天下的。那么能否使百姓富足、能否让政事得治呢?”&1t;/p>
“厚葬久丧于王公大人有丧事者的家中,棺木必须多层,葬埋必须深厚,死者衣服必须多件,随葬的文绣必须繁富,坟墓必须高大。诸侯死了,使府库贮藏之财为之一空,然后将金玉珠宝装饰在死者身上,用丝絮组带束住,并把车马埋藏在圹穴中,又必定要多多制造帷幕帐幔、钟鼎、鼓、几筵、酒壶、镜子、戈、剑、羽旄、象牙、皮革,置于死者寝宫而埋掉,然后才满意。至于殉葬,天子、诸侯死后所杀的殉葬者,多的数百,少的数十将军、大夫死后所杀的殉葬者,多的数十,少的数人。”&1t;/p>
“守丧,必须搀扶才能起来,拄着拐杖才能行走。按此方式生活三年。”&1t;/p>
“使农夫依此而行,那么必定不能早出晚归,耕作种植使工匠依此而行,那么必定不能修造船、车,制作器皿使妇女依此而行,那么必定不能早起晚睡,去纺纱绩麻织布。”&1t;/p>
“财产已形成了的,掩在棺材里埋掉了丧后应当生产的,又因为服丧而没有出现,这就是一种减少。”&1t;/p>
“所以,从财富增加算是利天下这点来看,已有的规矩也是害天下的,而墨者的规矩则是利天下的。”&1t;/p>
任克听完适的论述,其实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这种道理根本难以反驳。&1t;/p>
可他觉得自己敏锐地抓住了适语言中的漏洞,急声道:“您的话,或许有道理,但难道你没有觉得这又与墨者已有的道理相悖吗?”&1t;/p>
“我听闻,墨者不以帐幔、钟鼎、鼓、几筵、酒壶、镜子、珠玉等作为宝物、作为财富。那么按照墨者对宝物的定义,埋葬的不是宝物,所以财富并没有减少。比如墨者非乐,那么王公贵族们丧葬之时,将乐器钟鼎一同陪葬,这不正合墨者非乐的想法吗?如果您认为钟鼎乐器是财富,那又为什么要非乐呢?”&1t;/p>
适起身,用一种这时候特有的那种骄傲说道:“我原以为您被魏侯派遣,一定是聪慧之人。现在看来,您愚钝的分不清财富和宝物,我已经难以与您交流了。”&1t;/p>
任克脸上一暗,却只好道:“请教。”&1t;/p>
“昔日子罕不受人玉,他以义为宝楚之庄王绝缨之会,不惜美姬被轻,他不以价值千金的美姬为宝却以人心为宝每个人眼中的宝是不同的,但财富却是可以定义的。”&1t;/p>
“所有人劳作所得的产物,都是财富。难道钟鼎不是人劳作所得的吗?既然是,那么这当然是财富。”&1t;/p>
“天下的财富,只要算算天下所有凝结了劳作的物一共有多少,就可以知道财富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1t;/p>
“金比铜贵重,也不过是因为冶炼黄金比起冶炼铜需要更多的劳作罢了。劳作,就像是一碗米饭中的米粒,是产生财富也是衡量财富的。请您举出一个不需要劳作而是财富的事物。”&1t;/p>
任克轰然大笑道:“缪矣!辟地千里,土地即为财富。却不见人的劳作。”&1t;/p>
适反问道:“土地自开天之时便有,没有人就没有财富。原本一块地,什么都不种,只有也草几年前人们一年种植一季如今沛县一年种植两季。那么到底是劳作产生了财富?还是土地产生了财富呢?”&1t;/p>
任克似乎有些明白了,却仍旧问道:“难道君王辟地千里,不是增加了财富吗?”&1t;/p>
适大笑道:“大海无边,怎么不见君王将那里作为财富?向北万里,广无人烟,难道燕国的财富是最多的吗?君王辟地千里,财富的确增加了,只是这财富却是千里之土上的人创造的。再说,土地是天下劳作之人的,凭什么君王说是他的就是他的呢?劳作之人用土地来生产粮食,但如果没有人的劳作,土地就是土地。开垦了数年的土地和荒地相比,难道是一样的吗?”&1t;/p>
“君王说,这土地是他的,所以在土地上的人要纳赋税,那么君王的财富到底是赋税还是土地呢?君王只是剥夺了百姓耕种土地的权力,却又赐给百姓收取他们的税赋这就像是我抢了您所有的钱,而再给你十个钱,您却要感谢我一样。”&1t;/p>
“君王的财富不是土地,而是可以从土地上收的税赋、征召的劳役。如果说,楚王愿意将楚国的土地给魏侯,但却不准魏侯收税、征召等等任何权力,只是单纯地给了他土地,那么这是财富吗?”&1t;/p>
这番放到后世明清之际要被杀头的话,在此时说出并无危险,任克甚至还觉得有些道理,也算是见惯不惊。杨朱、墨翟、仲尼这些人,整天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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