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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好大的力气,翻衣服弄得声音不小,像是带着莫名的怒气。
我听着耳边的噪音,心里更烦,扭脸盯着正从衣架上取衬衫的井铮,“说好的一年,说好一年的。”
“计划不如变化快。”井铮不耐烦的甩给我这么一句,开始动手解纽扣,准备换衬衫。
我盯着他没再问下去,因为我全部的精神和体力,都用来控制自己的眼泪。我需要拼尽全力,才能忍住满眼的泪水。
井铮朝我匆匆瞥了一眼,触上我的目光时,他眼神明显一怔,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我把头仰到能做到的最极限,等他的回答。
井铮修长的手指,很快继续动作起来,他穿好衬衫从我眼前快速走过,去沙发上拿起外套,背对着我穿好厚,才出声跟我说,“潘茴,跟我去把离婚手续办了,这是你我之间最好的结局。”
我最终还是没忍住,听着他的话,一大颗眼泪啪嗒一下落在地板上,声音好大,可是我确定只有自己听得见。
井铮还在说,“潘茴,其实景象食品早就是个空壳,你没必要觉得对不起潘明盛,我已经给你的账户上存了一笔钱,潘薇那边我也给了该给的那份……所以,我并没强取豪夺你们潘家的产业,潘小姐不要乱说话。”
我抹了一把眼角,从他嘴里听到潘小姐三个字,这么刺耳扎心。
“如果景象食品在我手上能起死回生的话……”井铮说着,侧头朝身后我站的位置看,“你等我,将来的某一天,也许我会把这些都还给你。”
我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笑话,特别幼稚那种。
“你等我……”到了今时今日,他还能对我说出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都这样了,他还要我等什么,等着被他害得更惨,报复得更凶吗?
我呵呵的笑出声来,不知怎的,心里那团一直憋着的火,悠忽之间就彻底灭了,堵在心里的各种问题和困惑,都不想再说出口了。
那么那么多的疑问,都不需要答案了。
我想,这大概就是心如死灰的感觉吧。人啊,想开了其实也不难,就这么一瞬间的事儿。
我继续笑着又看看井铮,人已经往门口走过去,我弯腰穿鞋,同时对井铮说,“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去民政局吧。”
两个小时后,我和井铮每人手里捏着一个红本本,走出了民政局。
外面的阳光很明媚,我手上那个小红本上印着三个字“离婚证”……还挺晃眼睛。
想想自己这段婚姻,开始的就荒唐,现在结束的又这么迅速,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有失落感,也有解脱的浑身一身轻,总之就是自相矛盾的体会。
不知道,他是什么感受。
我转头看着身边的井铮,看着他一脸淡然的正把自己那个崭新的红本本,揣进大衣兜里。
“潘茴,再见。”
井铮就像在说一句平常的道别语,语气不带任何情绪,说完就迈开大长腿往台阶下面走,再没回头。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那句再见。
我在街上走了一阵,最后决定先回家睡觉,我现在只想大睡一场。
可是,我的家在哪儿呢。
等我稀里糊涂打车回到潘家小区门口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回了这里,回了这个我从来不认为是自己家的地方。
我下车站在小区门口,想着理清自己的脑子再决定上不上楼时,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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