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芳点头,给薛逢回了信,确定提前两天带七斤去北京。
薛逢没提贺建国,贺建国当然不会凑上去。再说,就是薛逢提了,他正在上班也没法过去,婚期是周末,但来回就得花好几天的时间。
第二天齐淑芳上班,贺建国把七斤送到托儿所,连同他的奶粉等交给托儿所管理人员。
七斤很好带,放在托儿所,除了刚开始一两天见不到父母而哭闹,很快就在诸多小朋友的陪伴下不哭只笑了,而且他的小伙伴盼盼也在其中,除了嗷嗷待哺不能走路的婴儿,其他大大小小一群小孩子几乎玩疯了,下班时贺建国带他回家,他还不乐意。
送七斤去托儿所之前,贺建国和齐淑芳都暗暗打听过托儿所带孩子的妇女,性格都很温柔,很有耐心,很会照顾孩子,人品很好,托儿所的环境也很好,这时候的人没那么多复杂而恶毒的心思,很多孩子都喜欢住在托儿所。有的孩子父母是双职工,一周里有六天都在托儿所里度过,托儿所准备了专门的住处,这些孩子吃住到周末才跟父母回家。
家里不用操心,又不用把七斤带在身边,齐淑芳工作更加积极认真。
和往常一样,上班前先召开一个小会议,总结上次工作的不足,继续发扬优点,然后安排各个方面的工作,检查完卫生,确保乘车环境良好。
从古彭市发往青岛市的途中,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但在回来的途中,齐淑芳巡视各个车厢时,听到一阵孩子的哭声,循声望去,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小男孩哭得声嘶力竭,脸蛋涨得通红,嘴里一个劲地喊妈妈。
随着男孩哭喊,中年男子对面一个中年妇女怀里的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也哭了起来,大声地叫道:“娘,娘,爹啊,俺要俺娘,俺找俺娘!”
齐淑芳本来没注意,只是提醒这位乘客安抚孩子,但一走近,她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两人的神情看似淡定,实则慌张,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但他们并没有安抚孩子,而是伸手捂住孩子的嘴巴,中年男子骂道:“臭龟孙,哭啥哭?再哭我就揍你了!”
中年男子怀里的孩子明显是北京口音,这中年男子却是古彭市口音,另一个男孩是山东口音,中年女人也是古彭市口音,嘴里骂骂咧咧,可是她一手捂着男孩的嘴,一手狠揍男孩的屁股,凶狠的态度,残暴的手段,一点都不像一个妈妈对待孩子。
而且,北京口音的男孩衣着明显上档次,衣裤都是羊毛呢料,长得白白嫩嫩,虽然衣服脏得很厉害,但一看就是好人家娇生惯养的,中年男子则穿着普通的棉布衣服,打了好几个补丁,皮肤黝黑粗糙,两人长相完全不同。
山东口音的男孩家庭条件应该差点,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但虎头虎脑,十分壮健。
中年女人比较敏感,猛地抬头看向齐淑芳,把男孩的脸往怀里一按,“看什么看,俺打俺自己的孩子,俺又没打别人的孩子。”
那男孩嘴里呜呜叫,因为被捂着嘴,说不出话。
这表现,绝对不正常。
女人不打自招。
既然她说男孩是自己的孩子,那么男孩为什么之前口口声声找娘?
“哪有你们这样安抚孩子的?别捂着他们的嘴。”最先想到的就是人贩子,齐淑芳假装不满地责备了他们一声,“把你们的介绍信和车票都拿出来,我要检查!”
中年男子一愣,“凭啥检查俺的啊?不是检查过了吗?”
“之前查票是查票,现在是抽查,抽查你不懂啊?啰嗦什么,快拿出来。”
二人不甘不愿地掏出车票和介绍信,目前是没有介绍信难买车票,就是没工作的人出远门,也需要找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开介绍信,上面写明出行的目的地及其原因等等,方便售票员卖票,也方便列车员检票。
为了防止有人不买车票就浑水摸鱼乘车,所以列车员有一项工作就是等乘客都坐好以后,火车上路,然后开始查票。
齐淑芳低头看票和介绍信,居然是两口子?
男的叫王城,女的叫张红枣,介绍信上写的是两口子探亲,没有孩子的只言片语。
“没问题了,你们好好哄孩子,别吵到其他人。”齐淑芳脸色缓了缓,把票和介绍信还给他们,快步离开后立即找了四个乘警,只说自己怀疑他们是人贩子,于是乘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王城和张红枣抓住,并把孩子和他们分开,由两个列车员抱着。
行动可能鲁莽了点,可是这种事,只要有了怀疑,那么就宁可错抓,不可按下怀疑而轻放,大不了发现错抓后向他们郑重道歉,毕竟两个孩子就牵扯到两个家庭。
“抓俺干啥?抓俺干啥?”
王城扯着脖子喊,张红枣也跟着喊,脸上难掩惊慌之色。
“叫什么叫?”发现两个孩子齐齐瑟缩,齐淑芳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对乘警道:“你们看好了这两个人,带到你们那里仔细问问,我把孩子带到办公室里问话。”
“好的,列车长。”
齐淑芳安抚两个男孩,“乖乖,不哭啊,跟姨走,姨请你们吃好吃的。”
衣着比较破旧的男孩眼睛立即一亮,顾不得被张红枣捂脸留下的指痕,吞了吞口水,另一个男孩却哭喊道:“妈妈,我要妈妈,我要爸爸!”
此时乘警还没把王城和张红枣押走,齐淑芳指着他们问两个孩子道:“乖乖,跟姨说,他们是你们的爸爸妈妈吗?”话一出口,觉得问话的方式不正确,孩子可能不会理解,马上改口问道:“你们爸爸妈妈走了,你们一起走好不好?”
两个孩子脑袋左右晃动。
“妈妈,爸爸,在哪儿?妈妈呢?”
“俺爹在哪儿?俺娘在哪儿?”
左看右看,没看到自己的父母,俩娃娃哇哇大哭起来。
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王城和张红枣不是孩子的父母了,乘警义愤填膺,在所有乘客的称赞下,用力押走夫妻俩,齐淑芳则和列车员把孩子带到办公室,又叫列车员去餐厅买了点方便吃的食物给他们,慢慢套话。
破衣男孩憨乎乎的,一边吃东西,一边回答齐淑芳的问题。
小孩子很难理解大人的话,齐淑芳问了半个小时,才问出他叫大胜,胜是哪个胜都很难确定,也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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