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加,每次都把母亲往死里打,又是掐脖子又是拿砖头砸,母亲觉得父亲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她到处借了两千块钱,跟叔伯们商量带父亲去医院医治的事儿,可是叔伯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带父亲去医治,他们一致认为父亲不是神经出了问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暴脾气的人。母亲苦求着:“你们就看在这些孩子都还小的份上,帮帮我们,带他去医院看看吧。”或许是那个年代的人,都穷怕了,都不想受连累,最终,没有一个人理会父亲的事。而母亲大字不识一个,再加上四个孩子需要她照顾,她也只能承受着痛苦,忍受着磨难。那一年,李唤飞还不到一岁……
1989年的一天,父亲再次暴怒起来,他拿着柴刀追砍着母亲,母亲逃窜到姨妈家里,姨妈见势,立即从门后抓起一根尖竹竿指着父亲,“你再来!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刺瞎你的眼睛”。最后,父亲暂时放下了杀念。后来,母亲再也无法忍受那样的毒打乃至生命受到了威胁,她只好选择与父亲离婚。离婚的时候父亲却很清醒,他跟政府要求把四个孩子都判给他,因此,母亲只能净身出户,连一把米都分不到。
离婚后,母亲回到外婆家生活,每逢街日子,她就挑着大米,走过十几里的山路,来到街上,把米磨成米粉拿去卖,再把卖米粉赚到的钱,一分不留的托人送去给李唤飞四姐弟……半年多后,父亲的粮食吃完了,他把李唤飞四姐弟全轰去找母亲,从此,一个文盲的母亲,一个没有一分田地属于自己的农村妇女,一个靠着两膀子力气,靠着山上的野果和水里的河螺,靠着租种别人的田地,靠着她那坚强不屈的意志的母亲,含辛茹苦十几年,才把她的孩子们养大成人……
两天后,李唤飞买了些水果和补品,匆匆赶回广西老家,一路上,李唤飞生气着,“见到那老头子我非狠狠痛批他一顿不可!小时候没养我就算了,我长大了还给我制造麻烦!”
来到叔叔家,见到叔叔和叔娘,李唤飞亲切的问,“叔,你怎么样了?好点儿了吗?”
“就这样了,你看我的手。他拿着那根棍子,朝着我的头就是一顿猛打,还好我用手护住了我的头。”叔叔伸出右手,肿胀,发紫……
“幸好村里的人看见了,他们赶紧过来拦住了他,不然我那天就死定了。”叔叔狠狠的吸了口烟,“你堂哥不在家,你堂哥要在家,那天不把你爸打残才怪。”
“叫你别吸太多烟别喝太多酒,你就是不听!你看你瘦得跟只蟑螂似的,简直比蟑螂还瘦的皮包骨。起风要没电线杆给你抱着,准把你给吹到九宵云外去。”叔娘生气的戳了戳叔叔的膝盖,又大声的对李唤飞说,“你爸爸,虽然六十多快七十岁了,天天吃着五谷杂粮,他现在倒红光满面,身强体健的,他分分钟钟可以把你叔搞个四脚朝天。”
随行的表弟覃海朋听了,忍不住“嘻嘻”的笑出声来,“听到没有,以后你不听话,你二哥随时可以KO你。”
老叔摇了摇头,笑“呵呵”的说:“我不听话……呵呵……这个哥要来干毛线圈。别人的弟弟被人家打了,别人还上去帮自己的弟弟。哦?他倒好,他还亲自动手打自己的弟弟,还往死里打……”
老叔的话,惹得叔娘和覃海朋都笑出声来。
“这么些年,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们才回来一趟,看他的状态也是时好时坏的,但从没听说过他打过别人,也不知道他这次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弄出这样的事。”李唤飞埋怨着,他的埋怨,更多的是想知道原因。
“他就那样,时而发作时而正常,他昨晚还在骂我,说我是妖怪。”叔叔掐灭烟头,指了指隔壁的房子,“现在他在家,你现在过去问问他。”
李唤飞起身,走进父亲的家里。此时,父亲坐在墙脚的凳子上,低头着,出神的凝视着地板。当知道有人进来时,他猛然抬起头向门的方向探去。
“爸。”李唤飞叫了声。
“哦,飞,你,回来啦,你,坐。”父亲指了指躺在地板上的木桩。
“嗯,你……吃过午饭了吗?我给你买了点盐、油、肉和面,明天再给你买几袋大米。”李唤飞说着,把东西放在墙脚,坐到木桩上。
“不用买那么多东西,你买的这些就够了。”父亲不耐烦的口气说着。
三堂哥说,父亲只要他目前急需的东西,给多了,他会扔掉。饿了,他就去亲戚家吃口饭,没钱买盐了,他也只会跟亲戚拿1块8毛钱,多给一分他都不要,他,很有个性……
“我平时很少在家,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你就让我大表哥告诉我一声,到时我会给你买。”李唤飞平心静气和的说。此时见到父亲,李唤飞却没有脾气了。
“不用不用,我不需要你的那些,要那么多干嘛,有了就可以了。”父亲摆了摆手回答。
看着这个顽固的老头儿,李唤飞有些无耐,“你是我爸,这是我做为儿子的一点孝心,你别老是耍你的倔脾气。”
沉默了一会儿,父亲撮了撮手,“嗯,好,买了就买吧。”说完,他低下头,收缩着膝盖,抱着,“那你买就买吧……”
“前几天……干嘛打我叔,他是哪儿招你惹你了?非要动手打人吗?”李唤飞盯着父亲问。
“他……“父亲左右看了看,”他用法宝钻我肚子,我肚子疼得厉害。他这个人,是不讲良心的人,一点良心都没有,拿法宝钻我……”父亲睁大了眼睛生气着,又理直气壮的指了指电灯,“你看,他把我的电灯也给断电了。”
李唤飞听不懂父亲所谓的“法宝”是什么,他严肃的说:“过年的时候,我让你跟我去派出所办户口办身份证,就是要帮你安装电度表再拉电线,剪断你电线的是供电所的人,这跟叔叔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户口本没有身份证,没人会来帮你装电表接电线的。我过年也去供电所跑了好几趟但都没能帮你办下来,这个你能怨谁?要怪就怪你自己!顽固!”
“不办那些不办那些,我现在是黑户,办那些干嘛。不给用我就不要他们的。”
见父亲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李唤飞又压着火问:“我叔拿什么法宝钻你哪里?给我看看。”
“不知道他,用法宝钻我肚子。”此时,父亲像个耍无赖的小孩,他嘴里不停的叨叨着,他的怨气,显然还没有因为痛打了他弟弟一顿而消失,他似乎还想找机会再凑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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