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唐宓一怔,抬眼去看李寿的眼睛。
很快,她就想到了什么,轻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走?”
李寿丝毫不惊讶唐宓会这么说,因为猫儿的聪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知道瞒不过你。”李寿抹了把脸,低声叹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
唐宓扯了扯嘴角,极力露出一抹笑,“前些日子你就忙着筹集粮草,给军器监调拨大笔银钱,圣人有意第二次东征,这都筹划了半年,约莫明年一开春就会出兵。”
李寿从未隐瞒过唐宓任何事,包括他在衙门里的事儿。
所以,哪怕唐宓身处内宅,依然知道朝堂上的风云变幻。
而圣人想要二次东征,亦不是什么新鲜事。
早在去年,圣人便想出征。
奈何去年黄河泛滥,沿途十几个郡县都受了灾。
圣人只得先赈济灾民,东征的事暂且搁浅。
今年风调雨顺,是这三四年来,难得的一个丰年。粮食堆满了官仓。
而盐和福利卡片这两大个收税大户,每年都给国库收来巨额银钱,哪怕前两年又是用兵又是水灾,国库依然充盈。
有粮有钱,圣人东征的那颗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所以,这段时间李寿这个户部尚书格外忙碌。
这都快过年了,其它衙门已经开始封印,而李寿依然连轴转着。
唐宓便有预感,最早明年开春,东征大军便会开拔。
而李寿作为最大的后勤保障,又是圣人最信任的臣子,或许会跟随大军一起出。
果然,她的预感没有错。
李寿蹲在唐宓跟前,手轻轻放在她的肚皮上,“你出了这样的事,原本我该留在家里守着你,直到你顺利生产。只是——”
唐宓也有些失望,却强作镇定,“我明白,国事重要。”
李寿是她的夫君,是她腹中孩儿的父亲,可也是这大梁帝国的臣民。
他有属于他的职责和义务!
李寿打断她的话,“不,国事确实重要,可也越不过你去。是阿舅,他要御驾亲征。”
唐宓瞪大眼睛,“哈?圣人要亲征?”
唐宓知道,圣人一心想做个好皇帝,更是想越先帝做个万世明君。
但先帝是开国之君,功绩远不是后继之君所能比拟的。
圣人退而求其次,希望能与先帝不分伯仲。
而要跟先帝相提并论,那就必须立下不世功勋,比如开疆破土。
高句丽窃取的中原疆土,自前朝时就被皇帝们惦记。
只可惜,前朝戾帝失败了,江山也因此而断送。
先帝也有意东征,但经历了前朝的战乱,国家和百姓们都困苦不堪,需要休养生息。
直到先帝驾崩,他还念念不忘东征。
圣人作为继承者,自然知道父亲的心事,也有意完成这项前朝和先帝都没有完成的事业。
圣人甚至觉得,只要他顺利收回那片疆土,他便越,哦不,是与先帝一样,被后世子孙称颂!
圣人对东征无比执着,唐宓这个内宅妇人都知道。
只是唐宓怎么都没想到,圣人会御驾亲征。
先,圣人已经不年轻了,五十多岁的人,在大梁已经算是“老朽”了。
其次,圣人虽然也跟着先帝打过仗,但也只是寥寥几次。
他甚至都不如平阳经历的战阵多。
相较于先帝,圣人更像是个文雅之士。
这样的人去亲征,确信不是开玩笑?!
唐宓大逆不道的想着。
“没错,圣人力排众议,决定亲征高句丽。”
李寿淡淡的说道,“而我阿娘,则被圣人留下来守护京畿。”
唐宓的瞳孔猛地一缩。
平阳要坐镇京城,所以,不管圣人需不需要李寿这个“后勤总管”,都必须带上他。
有些话,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不能说不出口。
因为一旦说破,很多人、很多事便再也回不到从前。
“什么时候走?”
唐宓深深吸了口气,将心底的那团郁结压下,低声问道。
“正如猫儿你预计的那般,明年出了正月就出。”
李寿原不想把那件事点给唐宓,但自己这一走,就留下猫儿一个人在京城了。
猫儿又处于这样一个状态……算着时间,猫儿生产的时候,他根本就赶不回来。
李寿唯恐有什么意外,将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他不敢赌,索性将心底最隐秘的那件事变相“告诉”唐宓。
唐宓心中对某些人存了戒心,自然也能便宜行事。
“……”唐宓静默片刻,一双明媚的杏眼中已经浮现出水雾。
吸了吸鼻子,唐宓道:“已经很好了,还能陪我和孩子们过个年呢。”
“不只是过年,还有上元节,我也能和你一起去看花灯。”
李寿握住唐宓的手,贴到自己脸上,柔嫩的掌心暖暖的,仿佛能暖到他的心里。
第二天,唐元贞便知道了李寿年后要出征的消息,顿时变了脸色。
“这、这——”什么个情况啊,圣人又不是不知道猫儿的情况,他怎么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唐宓怕阿娘说出不妥的话,赶忙打断道:“圣人要御驾亲征,十八郎岂能在后方待着,自然要随圣人一道。”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冲着唐元贞使眼色。
唐元贞多精明的人哪,虽然不明白女儿为何要这么说,但女儿的眼神她还是读懂了。
“唉,知道十八郎心忧圣人,可、可你不是有情况特殊嘛,这个阿寿啊,”
唐元贞嘴里说着体谅,可到底忍不住心底的埋怨,“好歹等个几个月,陪着你生产啊。”
唐宓这次没有阻拦,因为这才是一个做母亲的真实反应。
如果唐元贞表现得太过“大度”,反而过犹不及,引人怀疑了。
“放心吧,阿娘,十八郎虽然走了,但给我留了人手,我不是还有您和阿爹嘛,有你们在,我定会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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