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阎来了四个?”黄姐仰天一笑,“你太看的起自己了。”
墓幺幺回答她的无比迅猛的一道幽绿色冷光。那冷光似柳叶,又似飞花,形状奇怪,攻击路线也非常奇怪,在半空中曲曲折折来回穿梭,每次朝前攻击一分,撞击到他们的化力,就变得更加快上一分。
这几个人哪个都是刁钻狡诈之辈,绝不是莽夫。他们虽然嘴上轻视墓幺幺,可实际上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非常谨慎小心的。在这道他们没有见过甚至连神识都无法感知的奇怪攻击以及那道绿光本身仿佛并不是化力的感觉……让他们不约而同想起金主再三对他们强调过的话:“你们可以轻视任何人,唯独不可以轻视她。她是一个非常深不可测的人,绝不可轻敌,一旦轻敌,就是你们的死期。”
拿着秤砣的那个男人叫笠原,他是出名的眼毒,可半天也没看出来这个攻击是怎么个路数。最后,他故意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硬是接了一次这道绿光。
他的秤砣叫万衡秤,本来是隶属江湖上有名的侠士之宝。宣扬可称万物,作用是在衡量对方的化力和术法攻击,并且会反弹同等的伤害,是一件反伤型至宝。只可惜侠士后来冤死,这宝物就流落到了他的手里。经过笠原的改造,万衡秤不仅仅有了反伤和攻击的功效,还有了暗器和毒物的暗槽。他简单的一挥秤砣一声大喝,半路上拦截住那道绿光,可超乎他们预料的,并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那绿光反而犹如一普通的光而已,顷刻就消散了。
几个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而这个时候,墓幺幺已闲庭信步地走到了他们四个人的中央某处位置,侧过脸来看着笠原,微笑到:“十八。”
没有人知道她这个突然数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仿佛……这道光只是一个幌子。
这个时候,五徽长老显然不是垔杀苑专业的杀手,有些等不及的暴躁起来,挥舞着手里的拂尘,就冲着墓幺幺攻了过去。
另外三人作势帮他掠阵,可实际上三人皆心有鬼胎,掠阵帮攻是其次,主要还是在试探墓幺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让他们吃惊的一幕很快就来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五徽长老的拂尘从她的眼前拂过,那看似柔软却每一根丝都比利刃还要尖锐的丝线已经戳到了墓幺幺的脖颈,本该让她身首异处。
然而她的残影还在。
一道黑光,一缕冷香,一片风。
墓幺幺已在他们身后,此时,她数到:“二十三。”
而更让他们有些诧异的是,那古怪的绿光再次从他们身旁出现。只是这次,不是一道,而是四道,他们每个人身边都围绕了一道。那绿光在他们四周来回穿梭,交叉,打碎了,重新恢复。再次打碎,再次恢复,就像永远踩不完的蚂蚁,让他们烦不胜烦。
“妈的,这大妹子有古怪。”最后出场的那个男人叫行千里,他狠狠地捏碎了一道绿光,靠近了黄姐说,“和情报一样,她现在已经不是凡人了,我用神识看过了,身边有源晕,可是看不清楚几层。照理说,她如果比我们的修为高,我们应该什么也看不见,不应该看不清楚几层。她如果没有我们修为高,那我们应该能看清楚她有几层源晕,知道她是几化了。奇怪,太奇怪了。”
“不,我更介意的是她那奇怪的步法。”黄姐有些肃穆地盯着墓幺幺,“如果是六化,她应该已经会瞬移了……可是五徽用阵法把这里的空间给封闭了,只能进不能出,她瞬移不走。但是,这种快的可怕的步法,几乎和瞬移一样的速度,却完全不是瞬移的感觉,你听说过这样的步法??”
行千里脸色有些难看。“我没有。”
笠原也停了下来,他刚扔出去一大串的暗器,都被墓幺幺用那种古怪的步法给躲了过去,毫发无伤。他非常怨毒地摇了摇头,朝地上猛地啐了一口。“我也没听过这样的步法……草他妈的,这根本抓不住她!”
“你们三位怎么停了下来!”五徽长老见到他们三个人停下了攻击,气得差点吐血,“待会我阵法有异,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墓幺幺干脆也停了下来,她看着他们四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明显在神识交流的样子,笑眯眯地说:“三十六。”
“草,待会抓住这个丫头我他妈非得把她口条子先给拽出来不行,怎么这么惹人烦呢!!”笠原上火的很。
……
场面有些古怪。
已经过去了很久。
黄姐估算着怎么也得有半炷香的功夫了。
四个人虽然说不至于很吃力,也不至于命元神魄出现眠期{1},但是那丫头犹如一条泥鳅,根本碰不到不说,那烦人的绿光已经密密麻麻地在他们身边出现了太多条,几乎连数都数不过来了。更何况那丫头的数字,已经数到了八十几。不像笠原和行千里骂骂咧咧地感觉心烦,黄姐听着这丫头微笑着看他们数数,心里一直在心惊肉跳,数字越大,她就越来越紧张。
宛如……
倒计时。
她正分神呢。
忽然——
正在拼命攻击墓幺幺的五徽长老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叫喊,宛如动物,又宛如什么鬼怪,反正非常奇怪而难听。
三人心头一凛,定睛看去,就看着五徽长老停在了半路上,保持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头朝下低着,双手不停地在空中乱抓,两只脚却牢牢地站在地上。他蓦然转过头来,双眼通红,七窍流血,着实恐怖。“痛……啊……”他只发出这两个字来。
从他后背突然鼓出一块大包,那大包越来越大,变成一个硕大的驼峰。
刺啦——鲜血淋漓,五徽长老的整个后背从中间分开,硬生生地从里面钻出一个东西,哦不,一个人来。
那人宛如金蝉脱壳一样,从五徽长老的后背里长出来,拔出了脚,站在了地上。而五徽长老就像那个老旧的壳子,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这人浑身精赤,遍体鲜血,只留一双眼睛明亮的像是狼眼。他冷冷地扫过一圈,发出呵呵的冷笑来。
垔杀苑三阎见到这个人,噗通噗通全跪了下去,战战兢兢地说道:“见过首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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