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肚子的迷惑、混乱和不安,牛车重新启动,这一走就是大半天。及近黄昏时,他们才到了目的地。昏昏沉沉的欧阳南关,被人从牛车上拎了下来,挟进了一个大院子,给扔到一间柴火房内。
又过了一会,进来两个人,一个人给他松了绑,另一个手持利刃在边上盯着。松绑之后,那人象查看牲口一样。
检查完毕后,那人满意地拍了拍手,“不用再绑他了,细皮嫩肉的,逃不了,还识字数,应该是个富家子,能卖个好价。只可惜这长相一点不水灵,不然还可以在船上赚点皮肉钱。”
后一句话吓得欧阳南关的菊花一紧,冷汗直冒,原来自己这是要被人卖猪仔了呀。
天黑之前,有人拿了一碗难以下咽的馊黄米饭和一碗不干不净的水甩给欧阳南关,然后就再也没人理会他了。柴房里闷热无比,还弥漫着一股子屎尿味,蚊虫乱飞。被绑了大半天的欧天,手脚僵硬生痛,被绳子在身上勒出了好几道火辣辣的印痕,难受得不行。
柴房连个窗户都没有,关上门后就只有门缝那里有点光线,欧阳南关试着在房间里寻找别的出路,结果证明是徒劳。又累又饿的他,闭上眼睛,勉强咽了两口馊米饭,那股子馊臭味实在是让人恶心得不行,最后还是呕地一声全给吐了出来。
夜里,不知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严重不适,欧阳南关开始上吐下泻起来,很快就出现了脱水和虚脱际象。他试着大声呼救,但是外面安静得全无声息,根本无人理睬。眼冒金星的欧阳南关,意识到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候,拼着最后的力气,在柴房里找到了半截旧木梯,开始撞门。
一下,两下,三下,每撞一下,欧阳南关就觉得力气从自己的手中溜走了一分,他的手脚明显开始发软,颤抖不止,完全是靠着求生的在坚持。
终于,他再也站立不住,人和木梯一起摔倒在地,甚至麻木得连疼痛都感觉不清了。天旋地转中,欧阳南关晕倒了过去。
“公子,公子。”迷迷糊糊之中,欧阳南关听到了小青的声音,他一下子惊醒过来,“小青,小青,你在哪里?”
睁开了眼睛的欧阳南关,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满是香火味道的殿堂内,微弱的烛光之下,他看到了一尊佛像。这可吓了他一跳,明明刚才听到的是小青的呼唤,怎么就变成一尊阴森森的佛像了呢,难道这个时空还有仙魔不成。
下一刻,他就感到了自己的虚弱,全身无力的感觉,似乎连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他只能慢慢转动眼珠打量四周,确认自己是在一间佛堂内,香火味很重,但是比起那间又臭又闷,蚊虫叮咬的柴房,这里已经是天堂了。
一只已经融掉了一半的红烛在离他头顶约一米多远的地方缓慢地燃烧着,烛芯的火焰轻轻地摇晃了一下,一大滴蜡水淌了下来,给混圆的红烛添上了一道白色的融痕,然后马上重新结成了挂蜡。欧阳南关目不转睛地盯着,感觉自己的命运就象这支蜡烛一样在被不断的融化、凝结,慢慢走向不可抗拒的终点。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烛光,大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时间在芯焰的轻舞中慢慢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猛然惊醒过来。不远处的隔壁,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也许是因为自己大脑被清空后没有了那些杂念的干扰,欧阳南关感觉自己的听力似乎变得灵敏了。
晕暗的烛光下,两个人影出现在了欧阳南关的面前。
“阿米托佛,施主,你醒了。”说话的是一个和尚,面目显老但不太慈祥,而且嘴上无须,盯着欧阳南关的目光有种怪怪的味道。老和尚的官话带着很重的粤语腔,这让欧阳南关有了点莫名的亲切感。
跟着和尚的是一个光头的尼姑,乍看上去,居然有点印第安人血统。她的眼神,象刀一样锋利,脸上一股子不加掩饰的苦大仇深味道。见欧阳南关望向自己,尼姑也睁目相对,她的眼神相当阴沉。
和尚就让尼姑给欧阳南关喂了点水,这水的味道有点怪,欧阳南关干涩的舌头花了好一会才品味过来,原来这是米汤,一种在后世因为高压锅和电饭煲的普及已经慢慢走向消亡的东西。
见他喝起米汤来一副饿鬼投胎的样子,尼姑的脸色就更阴沉了。和尚只好拍了拍尼姑的肩膀,示意她喂水时要耐心一点。
米汤下肚,恢复了一点元气的欧阳南关,便开口问道:“大师,这是哪里,是你们救了我?”
和尚似乎有点尴尬,看了欧阳南关一眼,叹了一口气:“施主,你病得很重,差点就要赴黄泉了。多亏佛主保佑,鬼门关前把你拉了回来。”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欧阳南关挣扎着想起身行个礼,结果却发现自己还是虚弱得动不了。
“施主,你无需谢我。我佛慈悲,救苦救难也是理所当然。你慢慢静养吧。”和尚双手合什,又看了一眼,就退了出去。留下那个印第安血统的女尼,又给欧阳南关喂了两碗粥。
欧阳南关几次想和女尼交流,哪知他一开口,对方就停止喂粥,等他闭了口,才接着喂。几次下来欧阳南关就明白了,人家根本不想和他说话。而且从头到尾,这女尼一个字也没说过,让欧阳南关怀疑她是不是个哑巴。
喂完了粥,女尼又拿来了一条薄床单,给欧阳南关更换。这时欧阳南关才发现自己居然是一丝不挂躺在床上,身上就裹了一条床单!他一下子给臊得满脸通红。脸色阴沉的女尼,一言不发,默默地就把床单换了,然后转身消失在烛光之外的昏暗中。
肚子里面终于有点热气后,欧阳南关开始慢慢地活动手脚,体力在一点一滴地恢复当中了。他本想起身,可猛地想起自己还是光着身子,顿时就不知所措了。举目四周,也没有看到哪有自己的衣服,难不成是吐泻的太厉害,那件旧衣服被污了?
他坐在床上,却到处找不到衣服,颇有点哭笑不得。
“施主,你在找什么?”和尚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吓了欧阳南关一大跳,怎么又碰到一个走路不出声的家伙。
“大师,我感觉好多了,想起来走走。可有衣服借我一穿?”欧阳南关赶紧问了一句。
和尚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欧阳南关好几遍:“施主,你可确定要起身?”
这话风让欧阳南关一下子感到了不对头,他下意识地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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