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同学们看着他,这是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四方脸,浓浓的眉毛,额头微皱着,他大约三十岁,一身紧深灰色的运动服,他道:“我叫雷山,这次演出由我带着大家训练,我也参加这次演出,”他停顿了一下,“我演洪长青。”同学们又鼓起掌,雷山接着道:“所以我希望大家别把过于我当做一个老师,可以当做一个同事或同学,或者朋友。”说完雷山又鞠了一个躬,“你们的花名册张老师已经给我了,点名的时候我也大概看了看你们谁是谁,当然,这么多同学我不可能一下子全记住,不过在训练的过程中我们会进一步熟悉的。”他侧头看了看那校长,校长摇了摇头,雷山转过头来,“张老师一会给大家安排宿舍,今天大家先整理好,准备好,明天开始训练,解散。”女孩们一窝蜂拥到那点名的张老师面前,叽叽喳喳地说道话,那张老师说道:“慢点,慢点,一个个说。”雷山笑着摇了摇头,和矮胖男人走了。
班珏、苟秋月和安小雅如愿以偿,在苟秋月的一再请求下,三人分在了同一间宿舍,宿舍楼是一栋教学楼,临时将二楼的一排教室改成了宿舍,一群女孩在张老师的带领下上了二楼,然后各自分散在自己的宿舍里,三人的宿舍在最左边的一间教室,苟秋月打开了锁,轻轻推开了门,一股子霉味从门缝中扑出,苟秋月皱了皱眉,班珏却是一下子将门大大的推开,宿舍里放着两张双层床,两张小桌子,晨晖透过窗子,在屋里映出一道金黄,无数灰尘在阳光中飞舞。
班珏和安小雅整理自己的行李,苟秋月用手揩了一下床的边沿,上面马上留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她厌恶地皱了皱眉,她又看了看宿舍的窗子,窗子上钉着铁条,“简直象监狱一样,这叫人怎么住?”苟秋月埋怨道。
安小雅坐在床沿上,她选择了一间床的下铺,正在一件件地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床前的小桌上,她道:“只有这条件了,将究住吧,反正也只两个多月。”她四下打量了一下道:“看起来象是很久没住人了。”苟秋月撇嘴道:“这学校早就停课了,学生们都闹革命去了。”安小雅道:“哦……”她并不觉得意外,她拿出一张毛巾,看起来是她用来洗脸的,她犹豫了一下,把毛巾放在脸盆里出去了,班珏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她道:“停课了学校也应该管理一下呀,校长和老师们不是还在么?”苟秋月道:“校长?校长早被揪出来批斗了。”班珏不解地道:“那今天一脸严肃讲话的不是校长?那是谁?”苟秋月道:“那个呀,那是市革委派来专门组织管理这次演出训练活动的,叫陈什么来着……”苟秋月侧着头想了一想,“反正是个什么主任。”班珏道:“那雷老师呢?”苟秋月道:“雷山倒原来是这校的老师,学校停课以后,他就到一个什么工厂去上班,这次是市里派他来组织训练的。”班珏笑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苟秋月笑道:“市里组织演出,先去询问文工团,哪知道文工团也没几个人了,这才到各单位去招人训练,那陈主任就是去文工团组织活动的人,所以我才知道这些。”
班珏愣了一下,她接着道:“秋月,咱们俩睡一张床好么?我睡上铺。”她的语气中带着商量意味,苟秋月道:“随便你了,你睡下辅也行的,我无所谓,这桌子也归你用。”班珏道:“桌子咱俩共用。”她突然现苟秋月并没有带行李,只背着一个时髦的白色小皮包,“秋月,你怎么不带行李呀?”
“我家离这里近,”苟秋月道,“一会回家去拿,再说这宿舍……”她不屑地再次打量房间,“兴许我还不在这里住呢?”
“那你住在哪?”班珏奇道,苟秋月站起身来,她掸了掸裙子,“我回家去住呀。”
“不行的,”班珏道,“刚才张老师说了,所有同学都必须住校。”
苟秋月撇撇嘴,她不再说话。
安小雅端了一盆水进来,她就用她的毛巾抹着床和桌子,班珏已经整理好了床,白底绣花床单,一条薄薄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苟秋月看着她在忙碌,笑道:“看不出你那小小的包里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班珏接着从包里掏出茶缸和牙刷放在床头的小柜上,退了两步,打量着自己的铺,笑道:“还不错吧。”她有点得意,突然她象现了什么,大声道:“坏了,我忘了带枕头!”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苟秋月笑道:“算了,我家住得近,我一会回去拿行李,给你多带一个枕头来。”班珏搂住她的肩头:“那太谢谢了。”安小雅却不说话,她抹完了自己的床和桌子,又去抹苟秋月的床。苟秋月气呼呼地道:“还以为每天来训练一下就可以回家,哪知道……”她学着那管理宿舍的张老师说话,憋着嗓子道:“不行,既然这次演出的节目选择的是体现部队生活和战斗的题材,那对你们也得进行军事化的管理,要不怎么叫集中训练呢?没带行李,那就回去拿行李,从今天晚上起就得统一住在学校……”她学得维妙维肖,班珏搂住她,两个人哈哈笑起来,苟秋月拉起班珏,“走,帮我拿行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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