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我们到电梯间等她。”
陈晓雯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徐东收回视线,背着手朝电梯间走去,刚走了两步,手臂蓦然往下一沉,陈晓雯赶上来挎住了他的胳膊,这戏才刚开个头,还得继续往下演。
两人刚走到电梯间,电梯门噌一声打开,从电梯内走出来四条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清一色的寸头,身穿天蓝色工作服,工作服尺码明显小了一号,被肌肉胀得鼓鼓囊囊,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角色。
“陈小姐,金老板请你和这位先生到十八楼贵宾室喝杯咖啡。”
为首的大汉走到陈晓雯跟前,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三名大汉快步走到徐东和陈晓雯身旁,五指微动,随时做好了抓人的准备。
陈晓雯淡淡的说道:“对不起,我在等人,而且我对喝咖啡没兴趣。”
大汉冷冷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张冲陈晓雯晃了晃,说道:“这是何女士两个月来写的欠条,总共五百二十万,如果你不想何女士坐牢的话最好乖乖跟我走一趟。”
何女士就是陈晓雯的母亲何霞,赌瘾已经融入了她骨子里,这种人欠赌债不足为奇,但欠几百万赌债还能堂而皇之的坐在场子里打牌就有点不正常了。
陈晓雯面罩寒霜,淡淡的说道:“谁欠钱你们问谁要去,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她不是傻瓜,决不会轻易承认这笔赌债,母债女偿那套早过时了。
徐东劈手一把抓过欠条,似模似样的看了一遍微笑着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五百来万也不算很多,干脆我帮你还了吧!”
陈晓雯一脸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你可以帮她还一次,下次她肯定会欠下更多赌债。”
“好你个没良心的死妮子,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样在背后编排老娘啊!”一个高亢的女声从众人身后响起,何霞快步走了过来,她偏头打量了一下徐东,大声问道:“你是哪位?”
徐东笑盈盈的说道:“阿姨好,我叫徐东,是晓雯的男朋友。”
何霞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欠条,说道:“你刚才说帮我还债?你家里很有钱吗?大概有多少资产?”
徐东笑着说道:“一般吧,我也不清楚自己大概有多少资产。”他说的是大实话,他绝大部分资产都是卓凡在打理,大概数字真说不上来。
何霞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之色,冷冷的说道:“我家晓雯已经跟金老板订婚了,你们不适合。”
徐东笑着说道:“适不适合您说的可不算,没有人可以阻止我跟晓雯在一起,今天我们来不是征求您的意见,是请您参加婚礼的。”
陈晓雯咬了咬牙,红着脸说道:“我跟东哥是真心相爱的,而且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呃!徐东微微一愣,心说,要不要玩这么大啊,说好了是生米煮成熟饭,现在都做成饭团了……
“什么?”何霞像只炸了毛了斗鸡,整个人差点蹦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女儿回来居然是跟她摊牌,带了个男朋友就算了,肚子里还带了个小的?愣了几秒抬起巴掌朝女儿脸上猛扇了过去。
啪!
一只大手攥住了何霞扇到一半的巴掌,徐东冷冷的说道:“阿姨,来之前我就跟晓雯保证过,决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也包括您在内。”
恼羞成怒的何霞把手往回一抽,手掌像被老虎钳夹住似的纹丝不动,惊得她大声喊道:“你干什么?”
徐东一脸厌恶的松开五指,把借条一把塞入大汉怀里,淡淡的说道:“哥现在改主意了,谁借钱找谁要去。”
陈晓雯很配合的说道:“东哥,我们走吧!”
徐东点了点头,单手把堵在前面的大汉扒拉到了一旁,嘴里说道:“借过,借过……”
四位彪形大汉大眼瞪小眼,完全没了主意,金老板看上的女人成了别人孩子他妈,到底拦还是不拦?
叮!
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黑胖子,这货西装笔挺,身高超过一米九,脖子上挂着一条筷子粗的马鞭黄金项链,十个手指头上面各戴着一个大金戒指,也不知显摆的是阔气还是俗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小个子男人,两瓣老鼠须,一双豆鼓眼,这形象跟保镖扯不上关系,如果戴上一顶瓜皮小帽倒像个旧时代的狗头师爷。
“晓雯,你总算肯回来了,这一年多音讯全无的,我日日夜夜都在担心。”
黑胖子看到陈晓雯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之色,皮笑肉不笑。
陈晓雯冷冷的说道:“金老板,我跟你不熟。”
“哦?”金老板脸颊上的肥肉剧烈抽搐了两下,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谁都知道你是我金旺未过门的媳妇,我们可是订过婚的,现在说这话未免有些太绝情了吧?”
陈晓雯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同意跟你订婚了吗?我可从没答应你什么。”
金老板抬手一指何霞,冷笑着说道:“你老娘亲口答应的这门婚事,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彩礼也收了,现在反悔好像迟了点,看来这一年多不见,你倒是变了不少啊!”说话时目光扫向徐东,他清楚陈晓雯敢公然跟自己叫板底气全来自眼前这个男人。
陈晓雯说道:“谁答应的你可以找谁,我今天来就是彻底做个了断,我是自由身,任何人无权替我做任何决定。”
金老板冷冷一笑,道:“做个了断是吧,很好,你老娘收了我一千万彩礼,这一年多在这里借款也有五百来万,加上利息就算你两千万好了,把这笔钱还上我们的婚约作废。”
陈晓雯转头看了一眼徐东,咬牙说道:“谁收了你的钱找谁去,跟我没关系。”
话音刚落,何霞噗通一声跪在了陈晓雯面前,伸手一把抱住女儿大腿嚎头大哭。
“儿啊,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我把你拉扯大苦了一辈子,你忍心看我死在牢里啊,我的儿啊……”
如果说世上有一种逼迫胜过任何酷刑,那就是至亲的哀求,面对母亲的苦苦哀求,陈晓雯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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