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
中央公园旁的几栋有着微弱灯火的建筑,此刻已经笼罩在夜幕里,相隔很远才一盏的昏聩的路灯,无精打采地映照着寒风瑟瑟的街路。
一辆日军宪兵标识的卡车,停在路边一栋建筑前,卡车彻底熄着火,足见车内的人进入那栋建筑的时间已经很长。
终于,三个穿着宪兵服饰的人走了出来,来到卡车旁,路灯下可以看清,其中一个是军官,另两个是士兵,他们都没有随身携带武器。军官指了指旁边的中央公园,又指了指这栋建筑,显然是在提示部下,如何记住这建筑旁边的参照物。
他们上车,卡车打着了火,呜地一声开走,消失在这条街路的尽头。
卡车驾驶室里,除了司机,还坐着那个宪兵军官——华北方面军派驻濑名师团宪兵队队长平井寺一少佐。
平井寺一的少佐军衔,是刚刚由方面军司令部晋升的,而他的宪兵队,也刚刚被解除了原有的一切职责和任务,转隶划归濑名师团,由师团部直辖,专门执行秘密强征慰安妇的“风计划”。
自上次赴约了师团长的私人宴会之后,平井寺一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新工作。萩原旅团长从麾下的一个联队里又抽调了一批士兵(按照太原特务机关长的意思,这是一批略通汉语的士兵),大约五十名左右,交归平井寺一指挥。出于掩人耳目的原因,平井请求师团部,暂时仍以宪兵队的名义进行活动。
此刻,坐在驾驶室里的平井寺一,就刚刚以宪兵队长的身份,带着两名部下,走访了一户张姓太原市民的家庭。走访的结果令人满意。
这户张姓市民的家庭成员中,有一名二十三岁的长女,是太原平民中学的艺术教员,就在上个月的月初,张教员傍晚从学校归家的途中,被在路上游荡的几名日本兵看到,强行将其拖进了中央公园的树林里,轮番施暴至午夜仍不肯罢手,张教员趁日本兵疏忽之际,逃出中央公园,几名追赶的日本兵则在马路上重新将她摁住,但恰被巡逻到此的平井寺一宪兵队当场查获。
宪兵队检查了几个日本兵的身份,均为濑名师团辎重兵联队的士兵。当时,张教员的家人因发现大女儿半夜不归,早就出动了家人以及邻居沿途寻找,而宪兵队查处这伙辎重兵时吵闹一团的行径,终于将其家人和邻居吸引过来,于是发现了赤身**、伤痕累累的张教员。
这件事在太原反响很大。
那时在侵华日军的操纵下,华北五省刚刚成立了由汉奸出面执政的“中华民国临时政府”,“首都”设在北平,太原则设有管辖整个山西省的“行政公署”;这个汉奸政府挂出酷似伪满洲国的五色国旗,大肆宣扬日中亲善的王道乐土。而就在这所谓的王道乐土之上,却发生了皇军士兵公然在城内轮-奸中学女教员的骇人听闻的惨剧。张姓教员的同事们和亲友们,一起到“行政公署”去抗议,要求日军驻屯军严惩暴徒。
这件“风化案”,自然也就被现场执法的宪兵,事后递交给了他们的上司队长平井寺一。
由于事态闹得比较大,平井寺一将此案直接反馈给了濑名师团部的参谋长,几名参与轮-奸的辎重兵联队的士兵,也被课以关禁闭五天的处罚。这样的处罚,较之普通“风化案”对当事人轻描淡写的处罚,已经严厉得多了。
平井作为处理此案的宪兵长官,记录下了张姓教员的家庭、学校等详尽的情况。而类似这样的能够找到女受害人的“风化案”档案,平井的手头大约有上百件,其余更多的则是无头案:女受害人要么被行乐之后的皇军士兵杀死灭口,要么被丢弃到荒郊野外无法找到。
在刚刚接受了秘密强征支那妇女充当慰安妇的任务之际,平井寺一第一时间就想到手头的这些“风化案”的档案,那上面,有那些遭皇军士兵*的支那女人的姓名、年龄、职业以及住址,特别是住址,此刻变得极为有价值。
按照师团长、旅团长以及太原特务机关长的吩咐,在太原城内秘密强征支那妇女,要做得尤为小心谨慎,这里毕竟是几十万人口的大城市,又是“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的省级公署所在地,人多眼杂,保密工作首当其冲;因此,不宜安排士兵大肆抓捕支那妇女,以防引发风波、走漏消息。
既然如此,那就不妨就亮出驻屯军宪兵队的身份,以继续调查、安抚“风化案”受害人为掩护,登门访问那些遭到*的妇女,提出为她们检查身体、安排职业以及发放补偿金的条件,诱使对方上当。将她们找到并登记后,再统一安排时间带走,然后囚禁到太原城外的兵营,择机转运正在建立中的慰安妇秘密营地。
等到家属亲友发现其人失踪的时候,宪兵队已经摇身一变,从此带着这些女人在太原城内消失了。
平井寺一的这一方案,当场就赢得了濑名中将、萩原少将的喝彩,就连那个言谈话语一直阴阳怪气的特务机关长小岛正雄,也不得不表示佩服。
那场晚宴的次日,平井寺一就雷厉风行地干起来了。
这个文职出身的军需官,丝毫也没有为自己所担当的新工作而感到什么不妥。慰安妇的真实含义,他已经重新领悟了,进而也就明白了自己在本土的那个街坊邻居家的女儿失踪之谜——与其让日本国的妇女来承担如此难以启齿的使命,倒不如让那些支那女人去随军充当军妓。
对,就是军妓!所谓的慰安妇称谓,不过是一个虚幻假意的温情幌子,她们其实就是军妓,供天皇陛下的军队官兵随意泄欲的军妓。
在中国,妇女是很讲究名节和贞操的,无论出嫁的还是未出嫁的妇女,一旦遭到了*,从此也就失去了地位和尊严。这一点,作为半个中国通的平井寺一,是心知肚明的;以往,在他以宪兵队长身份处理一宗宗“风化案”的时候,所接触到那些受害妇女的家人,他们所表现和流露出的情绪,更多的并非愤怒和悲痛,而是羞愧和耻辱。
比如这个刚刚离开的平民中学张姓女教员的家庭,她的父母都深深以此为耻,自家未婚的长女,遭到多名日本大兵的粗暴*,并且是在寒冬季节的公园树林里,女儿不仅失去了贞操,身体还严重冻伤。按说,这家人应该与皇军驻军从此不共戴天。但是,当平井寺一刚才在她们的家里提出,可以为张教员免费治疗冻伤、治愈后还可将其全家转送到北平或天津居住、张教员可以在当地“政府机构”任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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