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开阔而多骑兵,而且魏国大多是披甲骑兵,所以马匹必须健壮而高大,才能够满足骑手对于作战的需求。但南方作战大多是步卒和水兵,地形又复杂,马匹多用来负重和传递消息,对于马倒没有那么大的要求。”
姚华弯腰摸着身侧一匹表情温顺的果下马。
“果下马性勤劳,不惜力,健行且善走滑坡,适合多雨的南方驾役。而且它们不挑主人,什么人都可以骑乘。馆中会准备果下马是有原因的,为了照顾初学者的安全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原因是,如果是马文才这样的战马,那是有脾气的,若第一个学子驯服了他,可那学子日后却离馆了,其他人就骑不了那匹认主的马,一匹无法自如驾驭的马是有隐患的,比如说……”
姚华看着远处正骑着马在小跑的马文才,突然又伸指近唇,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哨音。
“咦嘻嘻嘻……”
霎时间,刚刚还在远处奔驰的神骏立刻嘶鸣跳跃起来,突然调转马头,向着姚华的方向奔驰而来。
与此同时,傅歧身后刚刚还在欢快地乱跑乱跳的细犬也竖起了耳朵,换了个方向跟在黑马身后一起狂奔。
“象龙!”
“大黑!”
马文才和傅歧吃了一惊,拉缰绳的拉缰绳,调马头的调转马头,两匹马一前一后来到了姚华的近前。
但见着姚华寸步未动,却让马文才和傅歧乖乖来到了他的身边,一时间在乙科上骑射课的学子们都惊呆了,就连祝英台和梁山伯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有这样的变故,只能傻眼看着。
“姚参军,你这是何故?”
马文才摸着自己坐骑的脖项,臭着脸说道:“这虽然是你养大的战马,可现在你钱没筹到,这还是我的马。我正在骑乘此马,若因为你的哨声惊马伤了人,是你的责任还是我的责任?”
“自然是我的责任。”
姚华好脾气地对他拱了拱手,“刚刚是有原因,下次不会了。”
他说罢,转头指着身后的大黑对面前的学生们说:“你们看,马文才每月精心养着它,所以它也可以被他骑乘,可我这个旧主一声唿哨,它还会听令。这在战场上是致命的,如果双方是敌对的,骑着敌人曾驯服的战马更是危险。就算不是,像我和马文才刚刚这样的矛盾也绝不会少……”
马文才一听他是拿自己做例子教训面前的学生,虽面沉如水,但还是没说什么,没好气地瞪了姚华一眼,重新纵马离开了。
“姚参军,你要再乱唤我的狗,我真对你不客气了!”
傅歧看着自家狗狗在姚华旁边摇着尾巴蹦跳,气不打一处来:“那马曾是你养的,可这狗却是我养的,你别欺人太甚!”
“谁说是你养的?它天天吃的鸡是姚参军猎的,我亲眼所见!”
祝英台翻了个白眼。
“什么?你说什么?”
傅歧难以置信地看向姚华。
“你好生生送鸡给我做什么!”
他又不是黄大仙,天天要拿鸡拜!
姚华笑着摸了摸鼻子。
“当然是怕你连人带狗都养不活,一齐饿死啦!”
祝英台说。
许多人也知道傅歧家母亲将所有伺候他的人都召走,甚至还断了他用度逼他回建康的事情,听到这公子如今连狗都养不起了,也觉得有意思,顿时哄笑了起来。
傅歧是个坏脾气,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祝英台借他钱渡过难关,姚华一片好心怕他饿肚子,他虽然被旁边的人笑的恨不得揍人,可还是忍住了怒火,居然没说什么,唤了自己的狗重新驱马离开。
当然,打不过姚华发火也没用,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见傅歧居然忍气吞声离开,许多学子心中出了一口多年来的恶气,再见这姚华也就越发钦佩,对他的话自然奉若圭臬。
他们看到连马文才那样的高门都无法驯服自己的坐骑,心里得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再看那果下马,也就没有了那么多怨气和不甘愿,反倒觉得馆里也算是用心良苦。
这一番居然没闹将起来,傅歧和马文才也没有因为被拂了面子当众给所有人难看,再加上祝英台这士族亲寒门派坐镇,一堂骑射课居然上的欢声笑语,井然有序。
除了梁山伯。
梁山伯骑上了借来的五花马,刚刚骑上去时一切还比较顺利,和果下马的区别也不过就是这匹马更高一点而已,可当他想要像驱使驴子和果下马一样驱使这五花马时,这马却一动都不动,根本不听他使唤。
因为他有骑马的经验,姚华此时正在教导其他根本迈不开步子的学生,梁山伯“骑虎难下”,这五花马动都不动,可他也不知道怎么下马,就这么尴尬地坐在上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偏偏众学子中只有他以寒门之身骑着一匹北地马,在身旁一群矮脚马中越发显得“鹤立鸡群”。
许多人本来就对他的“特殊”没有好脸色,再加上之前他“站着说话不腰疼”,渐渐地,就有人对梁山伯指指点点嘲笑起来。
没过一会儿,已经可以驾驭果下马走起来的学子们更是故意气他一般,在他高大的马身旁不停溜达,时而撞撞五花马的马腿,时而小声嘲笑:
“什么人就该骑什么马,给了你好马你也骑不了,哈哈。”
“这马有骨气,知道自己该被什么样的人骑,只可叹有些人看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觉得果下马不配自己骑,偏去骑那高马!”
“这就叫什么马配什么鞍,什么人配什么马啊!哈哈哈哈!”
梁山伯只是涵养好善于排解情绪,并不是没有脾气的圣人,被人这样刻意嘲笑又频频排挤,心中自然也是满腔怒火。
一时间,他想到姚华刚刚一个唿哨就将黑马召回来的举动,心中竟还隐隐起了些阴暗的情绪。
马文才会如此轻易就答应了将这匹良马借他,是不是就是看准了他无法驾驭此马,所以刻意要他在众人面前难堪?
马文才防他跟防贼似的,却对姚华似是很是信任,想到这里,梁山伯甚至开始觉得连马文才的马都看不起他,心中越发悲愤,原本还温和的动作越来越粗暴,甚至开始用双腿使劲夹坐骑的肚子,想要让它跑动起来。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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