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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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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物我两忘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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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可士族子弟,皆是未能提箸便先提笔,又有谁舍得这满墙阴阳刚柔、运笔如神?

    更有甚者,已经状若疯癫,伸手临空题字,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最后的“终没吾世,不敢以儒为戏”,这篇儒行终到结局,祝英台心中已毫无郁气,又恢复了往日的爽朗模样。

    她提笔落款“上虞祝英台”五字,笔致无往不复,正是“台”字最后一笔。

    “快哉!”

    祝英台掷笔。

    “世人皆知卫夫人,可有知李夫人者?”

    她开怀大笑,似是解开了心中一道死结。

    围观者面面相觑,却无人知晓她说这句话有何含义,唯有梁山伯隐隐推想到了卫夫人卫铄之夫李矩,却无法理解祝英台开怀大笑是为何。

    待祝英台写完“儒行”全篇转过身来,虽眼眶红肿,蓬头垢面,一望便知夜里没有休息好,却依旧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更难得是有一股旷达之气,让人心中生悦。

    祝英台微微扬起下巴,像是个终于完成了什么杰作的小孩子,灿笑着问围观之人。

    “我的字,写的好不好啊?”

    甲舍里虽住的都是家世上流的士人,却不见得都是心胸狭窄的小人,否则也不会在这里足足等到她写完而不发声。

    刚刚那种情况,任谁都看得出祝英台已经陷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里,只要有一人喧哗,恐怕祝英台那一时的领悟就要断掉,说不得此生再也无法进入“书道”大成之境。

    他们虽都不见得都是君子,却依旧保持着士人的“风度”,如今见这天真的瘦小少年带着得意的腔调发问他们,竟无人觉得他恃才傲物,只觉得犹如自家弟弟般可爱,纷纷笑着回答。

    “妙,妙极了!”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得卫体妙传之法!”

    有人看到落款的“上虞祝英台”几个字,“啊”了一声,指着她道:“你你你你就是那个丙科第一,抢了马文才三科魁首的祝英台!”

    “是啊。”祝英台被人指着,却不避不让,笑着点头:“我,我我我就是那个抢了马文才丙科第一的祝英台!”

    马文才在甲舍人缘极好,他才学出众门第又高,在东馆一种士子之中隐隐有领头者的趋势,只是士族子弟都心高气傲,虽明面上看起来有些不在乎,心中其实大都有些较劲之意。

    如今见到祝英台大大方方说了自己就是那个唯一让马文才吃瘪之人,他们心中竟有些痛快,有几个性子爽快地更是上前直接交好。

    “在下会稽孔笙,住在甲十七,希望日后有机会与祝兄切磋书法。”

    “在下吴县顾烜,同住甲十七,望能一同切磋书法!”

    “我住在甲四!今日太累了,待我歇上几天,吃饱喝足休息好了,一定去和两位兄长切磋书法!”

    祝英台揉了揉哭肿又熬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说着。

    孔笙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孔笙开头,其余众人客套起来也就顺理成章多了,祝英台记性又好,很快就把人名和长相对应了起来,一时间,“孔兄”、“顾兄”不断。

    原本性子就热情的祝英台犹如见到了陈年旧友一般,对谁都热络万分,口称兄长,毫无扭捏之态。

    一旁从头看到尾的傅歧将一头头发几乎都要挠乱,瞠目结舌地对着梁山伯说道:“这这这这祝英台疯了?昨天他还抱着马文才的大腿哭的稀里哗啦,哭得像是他已经把刘有助害死了一样,今天怎么就跟什么都忘了似的在这里呼朋引伴?”

    他哆嗦了一下,仿佛白日见鬼,紧紧贴着梁山伯:“还是刘有助已经死了,现在冤魂附体,正在报复啊?”

    “你可见过如此爽朗活泼的鬼魂?”梁山伯轻笑,“那是祝英台没错啊。”

    “这就不对了!”

    “这就不对了!”

    咦?谁学小爷说话?

    傅歧莫名地向前看去。

    说话的是孔笙。

    “虽说你书法上佳,可入仕为官,光宗耀祖,靠的却是《五经》。你儒行能够烂熟于胸,又下笔如同有神,说明已通礼经,为何不去报考甲科试,却混在丙科之中,与一群卑微无才的寒生同窗?”

    孔笙面露惋惜之色。

    “还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难道是祝英台才学太好,马文才怕他抢了自己的风头,威胁他不要入甲科?

    孔笙暗暗猜想。

    “丙科其实也不错,我从小仰慕祖冲之的才学,善算又好书法,所以当初考了丙科第一,便顺理成章去了丙科。”

    祝英台眼皮还是肿的,笑起来有些令人发笑,越发显得天真不解世事,所以其他人表情还算轻松,没把他去丙科当成自甘堕落。

    “我出身上虞祝家庄,家中还有长兄承嗣,我家不出仕,我又不用成器,是个没什么大志向的,嘿嘿,背书好累,我就没考甲科。再说丙科的先生都不错,你看我没读多久,便把家传的书法练成了……”

    她反手指了指背后的书墙。

    “他他他他撒谎……”

    傅歧差点咬了舌头。

    “他在撒谎对吧?梁山伯?”

    梁山伯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是说不出的羡慕。

    他如此努力学习和士族相处之道,自认才华风仪都不在祝英台之下,可在东馆读书至今,除了傅歧、马文才和褚向三人以外,和他相交者寥寥。

    如今祝英台虽看起来胸无大志又心思简单,但凭着一手绝佳的书法和乡豪的出身,轻轻松松就融入了他们的圈子。况且他出身士族,仪态气度都不差,性子简单,反倒让人卸下防备。

    不似他……

    梁山伯想起昨夜马文才意味深长地那一眼,忍不住心中有些酸楚。

    若能靠率直便轻易与他们相交,他又何必逼得自己玲珑心窍?

    “我说的没错吧,你也觉得他撒谎是不是,丙科的先生要能教出他这字来,我把这面墙都吃下去!”

    “未必。”

    梁山伯抬起眼。

    让祝英台终究书道大成的,除了长期以来的累积以外,昨夜刘有助之事,也是促成他心境突破的原因。

    对于有些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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