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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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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振衣飞石(166)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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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他就只听池枚的。

    现在米嘉芝咵叽一下就成了吏部尚书,吏部尚书啊!这可是个实权派的尚书,天官!

    左味也快四十岁的人了,天天被小师叔跟孙子似的骂,心里能痛快吗?

    眼见左味翻了个白眼,米嘉芝又要讲道理,池枚连忙道:“如今这局势,还请小师叔看一看。”

    池枚说话的时候,喊的是小师叔,目光却留意着坐在一边似乎在打瞌睡的蔡振。

    这二十多年来,隐居不出的蔡振才是南明派的老祖宗,定海神针。

    ——能稳稳地坐在都察院左都御史的位置上,二十年都不挪窝,绝对是不得了的本事。

    “刘家必是保不住了。”米嘉芝说。

    池枚与左味也是默然。

    从宋彬被羽林卫押解进京的消息传来,他们就知道刘家必然是保不住了。

    “黎州那边已经清扫得差不多了,宋彬能接触的也就只有刘世新。”

    至于黎州本地被买通的衙门官吏,根本不在党人名单之中,米嘉芝也没多提。

    这种情况下,犯到了皇帝手里难道还想活命?哪怕家里有个阁老,也没本事把人捞出来啊。何况,南明派靠的那位阁老还不是自家的。

    米嘉芝停顿片刻,说道:“目下谁也不知道,太极殿想要查到什么程度。”

    左味端起茶喝了一口,眼底瞥过一丝幸灾乐祸。

    今年春洪闹出这么大的事儿,还不就是米嘉芝进京之后闹出来的?

    米嘉芝被皇帝简拔空降吏部尚书之位,虽说有南明派宿老的身份撑着,可此前代理户部的左侍郎能爽快吗?他不爽快了,肯定就不能让米嘉芝爽快。何况,吏部一直就是林党的势力范围,暗中给米嘉芝使绊子的人多了去了。

    左味是太常寺卿,日常祭祀也是常有机会面圣的人,所以,他知道皇帝是个善待大臣的秉性。

    米嘉芝却从未见过谢茂这样的皇帝,陛见时被谢茂拉着吃了两顿火锅,和颜悦色地聊了几回,倒以为自己是简在帝心,深得皇帝宠信。毕竟,六部尚书就是距离内阁最近的位置了。

    米嘉芝一心认为皇帝提拔自己做吏部尚书,就是有意简拔自己入阁,又找不到入阁的机会。

    ——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陈党与吴党之中,陈党势力雄厚,陈琦更是一早就投靠了皇帝,轻易弄不下去,所以,米嘉芝就选择了对吴党下手。南明派如今依附于吴党之下,充作吴善琏的党羽,他们故意攻讦吏部文选司,攻讦单学礼,以达到挑衅陈党的目的,就是想要借陈党之手,把吴善琏排挤下野。

    这样背靠大山凿山穿的行事,左味就很看不过眼,难怪爹骂他是阴险小人,装得倒是挺像。

    不过,米嘉芝辈分高,又出任吏部尚书,但凡是当官的,哪个敢轻易得罪文选考功的吏部尚书?前程都在吏部呢!整个南明派也没几个人肯得罪米嘉芝。这事儿就被米嘉芝轻易说服执行了。

    借刀杀人的计划对米嘉芝而言,可谓是一石二鸟。

    他既教训了不听吩咐的吏部下属,打击了单学礼留下来的势力,又完成了陈党与吴党之间的挑拨,只等着陈琦把吴善琏收拾下野就行了。连他使用的刀,都是东胜党人——南明派辛辛苦苦把东胜党流放的官员捞了回来,东胜党后辈岂能不投桃报李,作马前卒冲锋陷阵?

    千算万算,算不到那华林县令邱灵非走了个通天的门路,弄巧成拙了。

    若皇帝只关心黎州的冤案,查个点到为止也罢了,一旦皇帝有心用力往下挖,这世上岂有不透风的墙?党争都是有迹可循的。真要查下去,米嘉芝这个背后搞事的吏部尚书肯定跑不掉。

    明知道米嘉芝是本门中坚,左味还是巴不得米嘉芝马上倒台!

    ——若不是怕被人知道了会被戳脊梁骨,左味都想偷偷去听事司丢米嘉芝的黑材料了。

    池枚也听得出米嘉芝的担忧与心虚。

    可是,当初米嘉芝拍板行事的时候,并未得到蔡振的准许,就俨然一副南明派新任“党魁”的身份命令各家分头行事,现在出事了,搂不住了,才知道往蔡师叔府上跑。

    这都进门小半个时辰了,蔡振就坐着打瞌睡,一句话都没说,左味干脆就幸灾乐祸。

    池枚真是疲惫至极。哪怕二十年前师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这样人心涣散过。

    “蔡师叔?”池枚起身走到蔡振身边,轻声问道,“十多年前,我曾陪老师去过刑部大牢,探望过费涓费师叔。老师劝费师叔不必熬刑坚持,认了罪名流放南州……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朝中有人故意保全费师叔那一脉,提前找了小罪名开革出京,师叔可知道此事?”

    蔡振好像是真的睡着了,闭着眼睛,呼吸漫长悠沉,似乎随时都会打起鼾来。

    “东胜五学士之一的费师叔?他曾官拜翰林院掌院学士,天下文宗之一啊!”左味惊叹道,“师兄你还有幸见过他?可惜我那时候在房县老家……”

    米嘉芝也看不起费涓,冷笑道:“文章写得好有什么用?汲汲营营渴慕从龙之功,倒把两家都埋了进去!”

    “小师叔倒不渴慕从龙之功,就想当个内阁大学士。”左味讽刺道。

    “放肆!”池枚赶忙喝止。怕米嘉芝和左味训起来,又问道,“小师叔知道当年之事么?”

    米嘉芝还真不知道。自从谢芳死后,他就知道东胜党要坏事,一待孝帝势起,他怕被牵连,溜得飞快。后来费涓被流放南州的时候,他已经在庐阳老家舒舒服服地过乡绅生活了。

    池枚年纪大,当年跟着老师何济也见识不少,拼拼凑凑知道一些内|幕。

    “当年起势的就是林附殷林相,他老人家这些年也对我等颇多关照,我原本以为老师所说的保全费师叔那一脉的朝中贵人,就是林相。如今想来……这人莫非是太后娘娘?”池枚轻声问道。

    这个猜测很惊人。

    然而,细想起来,竟然也非常有道理!

    左味微微瞠目,米嘉芝则若有所思,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蔡振身上。

    书房中,点燃的孤灯突然爆了个灯花,噼啪一声。

    一直在打瞌睡的蔡振似被惊醒,慢慢抬起坠着老人斑的眼皮。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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