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幻半实的水泡中,驴精的精血正飞速旋转着,拉出一个仿佛血色磨盘的虚影。
二当家的精血被困在磨盘之中,正被一点一点地磨成粉齑,然后一点一点地被磨盘吞噬,磨盘虚影血色更浓。
“哈哈,晚了,晚了……”
驴精一把站起来,将酒坛举过头顶,清冽炽烈的酒水倾倒在他的口中、鼻里、脸上……
他有一种天赋本领,名为“水磨”,是一种似类水滴石穿的小法术,需要准备极长的时间,威力也少,形同鸡肋。
“找死。”
三当家想也不想,冲向驴精。
驴精摇摇晃晃满脸潮红,浑然不惧冲过来的三当家,亦不闪躲。
一个金仙,一个天仙,他也躲不开。
三当家掐住驴精的脖子。
“一、起、祭、祀、妖、神、吧!”
酒坛落地,裂成瓦碎,驴精满脸狰狞,嘶声力竭地从受制的嗓子里吼着。
“不好!”三当家心下一突,一把捏断驴精脖子。
然而,还是为时已晚。
妖神水泡中,血色磨盘终将二当家的精血碾成粉末,又将其吸收。
血色磨盘回归平静,只剩一滴更大的精血。
随着驴精眼中的光芒逐渐熄灭,妖神水泡中的蛇影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声尖啸,猛地扑过去,露出獠牙,一口吞掉那滴精血。
“你!……”
二当家身体一僵,体内的生机诡异地褪去,死不瞑目。
……
“老二!”
赌厅的门被砸飞,猴子冲了进来。
阿六是老大,驴精是老二,鸡妖是老三……猴子老七。
二当家还没回过神,身体就被撞飞。
猴子抱着驴精的尸体。
这个混蛋居然还在笑!死了还在笑!
“想报仇吗?”
一个声音在猴子心里响起。
“想!想杀人!”
猴子睚眦俱裂。
“成全你。”
那声音道。
“啊!啊!啊!……”
无穷无尽的力量从猴子灵魂深处爆发,几乎撑爆猴子的身体。
“你们都该死!”
猴子像一头凶兽。
“鸿运赌坊”顿时乱成一片,打斗声、哭喊声、惨叫声、哀求声……伴随着鲜血,交织成一片炼狱。
……
世界终于清静下来。
猴子浑身浴血,脱力倒地。
躺在鲜血与碎尸之中,体内的火焰逐渐熄灭,呼吸慢慢平稳。
……
一队妖兵涌进赌坊。
“将军,人都死完了,邬都统大人也死了。”一个士官向虎背熊妖的将军汇报。
“邬都结的和这赌场什么关系?”将军板着脸,邬都统是他十分赏识的部下,前不久还提拔过。
“只听闻些传闻,具体不清楚。”士官犹豫道。
“查!”将军道。
“是。”士官道。
“将军,那只猴妖怎么处理?”士官问。
“是条汉子。”
将军盯着目光空洞的猴子,赌场中唯一还有气的家伙。
“先关起来。”
……
妖兵离开河面,上了岸。
将军回头冷哼一声,抬脚一跺。
身后平静的河面顿时震颤翻滚、波浪涛天,河底翻涌的泥沙浑浊了整条河。
当河面归重平静,河底的“鸿运赌坊”也没了。
……
远处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妖怪们窃窃私语,满脸敬畏。
“那将军是谁啊!这么威风!”
“花果山十二上将、戌字军统帅,熊十三!”
“啊!不是传闻他是赌场的幕后……”
“谣传吧……”
……
水帘洞。
酉字营,统帅府。
一个妖兵急匆匆地冲进府内。
“将军!大事不妙!‘鸿运赌坊’的邬都统出事了!”
“说清楚。”
空旷的房间里,面容阴鸷的将军开口道。
正是当年的“凰”族男子。
此时,他身上气息阴暗、浑厚,俨然是太乙之境,而且己臻圆满。
“……赌场被毁了,人也全死了,熊将军还派人查邬都统。”亲兵一一道来。
“将和赌场、姓邬的一切有关的东西全部毁灭,尤其是帐本,立刻去办!”凰将军将手中的奏折合上,眉毛不禁拧到了一块。
“还有一部分的知情人怎么办?”亲兵水心翼翼问。
“全部处理掉,不留痕迹。”将军站了起来,背过身。
“是。”
亲兵有些干涩地应道。
可是,这么多年了,参与过此事的人,也不是个小数目,哪能全都处理干净?
再怎么抹净,也会留下点蛛丝马迹吧?
亲兵心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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