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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我苦笑道:“兴许是见了咱们,就会想起一些不愿意想起的事罢。”
日头渐渐高起,晃得我眼前一片迷蒙,却见一个紫衣服的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跑了来,手里握了一片芝麻酥糖,见了我,小脸扬起诧异的表情。我见他衣着倒华丽,年岁也相仿,心里一动,俯身笑道:“你是哪家的孩子,今年几岁啦?”
那紫衣小孩倒也不怕人,朗声道:“我是萧诺,今年五岁。”
萧诺,赵王府世子。我淡淡一笑,正要再问,谦儿兴许是嫉妒我对萧诺和颜悦色,忽的闷声道:“你手里的芝麻酥糖不好。”
大约孩子之间,攀比心思永存,萧诺不服气道:“这是顺飞斋的有名点心,你凭什么说不好?”
我见他二人斗嘴,觉得有趣,便不做回答,静静的看谦儿如何回答。果然谦儿趾高气昂的道:“你的酥糖颜色淡黄,且层数太厚,一定不够香甜。我知道一家卖上等芝麻酥糖的铺子,他家的糖才是正宗,是上京城第一。他们家的糖,色泽金黄,松酥爽口,层次纤薄如丝,入口松软酥,香甜而不腻,回味悠长。跟你这点心比起来,当真是云泥之别。”
七岁的孩子,这般煞有介事的讲究吃食,还论述的头头是道,我忽然哭笑不得。回忆起早晨我刚刚炫耀了了一把品茗,不觉偷笑,这孩子,究竟是有几分随我罢。
谦儿这长篇大论的说了一顿,萧诺圆胖胖的脸蛋一下子充满了期待,红润润的小嘴动了动,巴巴的笑道:“大哥哥,你说的糖这么好吃,就带我去吃罢。”
“好啊。”谦儿笑道,忽而苦了脸,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大门,道,“可是我要随姑姑去这家里做客,做完客才能陪你呢。”
“这还不简单!”小小萧诺笑意洋洋,拉着谦儿便是跌跌撞撞的跑,大声笑道,“这儿就是我家,大哥哥以后要常来找我玩。”
见他二人形容亲密,我微微一笑,萧诺心思倒是纯善,只是谦儿小小年纪,就懂得利用旁人,这般心机也不知是好是坏?然而不及我发愁,便见那两扇大门徐徐开启,门口寂然而立的,正是一位那位年近半百的贵族妇人。
赵王妃身着深灰暗纹平锦长衣,蛋青对襟福字连纹长裙,花白的长发盘成最简单的圆髻。虽然形容朴素,但眉宇间气质高华,依然不能为风霜所侵。她气色倒还好,只是那平静的脸颊上,带着几分看淡世事的了然冷漠。直到见了萧诺,才淡淡的笑了一笑,尽是慈爱。
我恭敬有加的行了大礼,口中朗声道:“博陵郡主胥琬,参见赵王妃。”
博陵郡主与赵王妃皆是正一品的爵位,这样行礼,是晚辈对长辈的尊重。然而她似若未见,拉了萧诺,低声道:“关门。”
这般对待上门之客,我心中一滞,只觉面上有些挂不住。红杏已先我一步,向赵王妃行礼问安道:“奴婢给王妃请安,我家博陵郡主特来拜会,想与王妃借一步说话。”
赵王妃沉静的眸子淡淡扫了红杏一眼,依然是不看我,漠然道:“赵王府与郡主府素无来往,又兼本王妃身子不爽,请你家主子回罢。”说着,竟是扭头就走,豪不迟疑,这般一丝情面也不顾的冷落于我,我只觉怒气聚集,双手都冰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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