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二爷越骂越觉得上火,也不顾谢氏的脸色,最后吼道,“娶了你真不知是倒了哪辈子的霉!”
谢氏脸色漠然,心里一片冰凉,二十年相濡以沫,尽心维护的婚姻换来的就是一句“倒霉”,她想笑,她真笑了出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前俯后仰,吓得二爷后退了一步。
谢氏擦了擦眼泪,笑着对丈夫说,“我的孩子不入老爷的眼,我这糟脸婆子老爷也看不惯,可老爷又何尝让我们信服了呢?”
她脸上带笑,话里却是根根刺针,“宜琼是傻是痴,养她长大的却是婆婆,老爷莫不是想说,婆婆也入不得您的眼?宜琼让人夺了夫婿,任人欺凌时,您这位父亲又在何方?您为她说过一句么?您替她伸张过正义么?既然什么都没有,你如今又有何资格讽她痴傻?!”
“闻谨是奉了皇命出行,他回不回来听得是圣旨,老爷怪罪他也就是怪罪当今圣上了不成?”
“闻诤是出走了,可他既没作奸犯科,也没抛妻弃子,他去了边关杀敌卫国,漫过天去也没人能说他个不是!”
“呵,宜珈当初拜虞宪文为夫子时,老爷不也引以为豪,到处和同僚炫耀过一阵么?如今倒嫌弃起她不收妇德,我该不该说老爷你,过河拆桥不仁不义呢?”
谢氏深吸一口气,忍下泪水,直直看着气得直哆嗦的丈夫,冷冷说出一句,“二爷若是看不惯,大可不必在我这儿耗着,耿妈妈,关门送客!”
耿妈妈是谢家的家生子,忠实的站在谢氏身边,伸出手,示意二爷,“老爷,请。”
孟二爷抖着手说不出话,鼻子里哼出一声,“唯女子与小人不可教也!”
耿妈妈将老爷送出屋子,关上门,谢氏泄了气,一下子软倒在座椅里,捂着脸无声的掉着泪珠。
耿妈妈看的鼻头也酸,开口安慰,“太太您别伤心,咱们,咱们还有少爷和小姐呢。”
谢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心里一阵憋闷,哽咽着和耿妈妈说道,“要不是为了他们,我何苦受这些子闲气!”
她也曾豪气冲天,将门虎女,她多想说一句,“君既无心,我便休。”可她不能,她不能砸了平鎏侯府的名声,她不能毁了儿女的前途,珈儿还没嫁人……她不能有个和离的母亲!
耿妈妈劝道,“太太委屈了,老爷他,他会想通的。”
谢氏拿起桌上的茶盏猛喝了好几口,终于平下愤怒,扯起一抹凄凉的笑容,“大不了,相敬如冰罢了。”
宜珈很快察觉到父母间的暴风群,二爷忽然间变了人,也不去谢氏房里了,成日间不是在书房里过夜,便是寻了差使的由头住在衙门里,谢氏的心情很是低落,常常说着说着就发了愣,半天都不理人。宜珈偷偷寻了耿妈妈,耿妈妈看了她一眼,也只叹了口气,让她小孩子家家的别掺和,宜珈没法子,看着谢氏一天比一天消沉,只得长去四嫂屋里央了孔氏抱着霖哥儿来哄母亲开心,谢氏偶尔扯出丝笑容逗弄孙子,气愤却依然低沉。
这股异样直到这日被一封八百里加急信打破。
“二太太,二太太,大事不好了!”屋外一个婆子风风火火往内院冲来,老远就听到她的大嗓门。
宜珈见谢氏一皱眉,忙吩咐了杭白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杭白去了一会儿,脸色惨白,腿脚发软的回来,一进屋子就一膝盖跪在地上,咽了口唾沫,哭道,“二太太,江南举子暴乱,四少爷,四少爷他……”
谢氏手里一紧,掐的宜珈胳膊生疼,宜珈强忍着,急问杭白,“我四哥究竟怎么了,你快说!”
杭白顾不上擦眼泪,哭的直打嗝,“报信人说,说四少爷一行钦差被围攻,如今,如今失了音信了……”
“咚”,孔氏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全身都在发抖。
谢氏张了张嘴,喃喃说了句,“谨哥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宜珈急得要掉眼泪,一连串话说出口,“来人,快去请大夫,耿妈妈,快扶母亲回里屋躺着,古香织锦,把四嫂掺到此间歇着!快去!”
屋外鸟语花香,一大片乌云却悄悄覆上太阳,映下一片黑影。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始了……大概,可能,今天有二更!不过会很晚,大家先洗洗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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