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一愣,转头看二爷,二爷掏掏耳朵,用眼神瞥她,还不快去?唔,二奶奶抽抽嘴,理理衣服想装菩萨,但没忍住破了功,笑着出门再看大女儿去了。
谢氏走到宜琼屋子门口,意外的听到屋里一阵笑闹声,推门一看,好嘛,宜珈这个死孩子又绕了回来。谢氏一进屋子,两个女孩子一致对外,宜珈一个激灵,立马从床上爬下来立正站好,装乖孩子。
“娘你也来看大姐姐啊。”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嗯。”谢氏不搭理她,走到宜琼身边,把在二爷那儿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边塞天寒地冻,你到哪儿要多添衣服别要好看瞎折腾,仔细着凉。”
“那儿民风淳朴,你是将军夫人,多和百姓亲近没坏处。”
“要多孝顺老人家,符老夫人一手带大了姑爷,祖孙俩感情最是亲厚了。”
“将军公事繁忙,顾不上你也别计较,本分过日子总会守的云开的。”
谢氏絮絮叨叨讲了一车的话,宜琼坐一旁仔细听着,宜珈听啊听,人小容易疲倦,直接躺在宜琼床上歪着了。
倒了半篓子话,谢氏抿口茶想继续,宜琼手指指宜珈,谢氏后知后觉看过去,这孩子太不省心了!谢氏刚打算喊人进来,宜琼就开口制止,“母亲,就让妹妹睡我这儿吧,明个儿我就离家了,母亲我还有好些话想和你说。”
谢氏听得心里一片柔软,叹了口气也就应了。
这一晚,母女三人同歪在一张床上,宜珈睡的死死的,谢氏给小女儿掖好被角,侧着身子和大女儿谈心。喜烛烧了一半,屋子里静悄悄的,气氛温馨而融洽。
第二日的婚礼异常顺利。宜珈躲在门廊后瞧瞧往外看大将军的模样,鲜衣怒马,星眉剑目,虽不是文人墨客钟爱的玉树临风款,却英姿勃发、器宇轩昂。许是今日好事临门,符将军眉眼间没了杀伐之气,反带着几分和颜悦色,整个人棱角柔和,话语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宜珈仔细打量了一番,看够了飞奔回内宅。
大姑娘这会儿上妆完毕,穿上了喜服,手里拿着苹果不住摩挲,略带紧张的被一群三姑六婆围观着。
宜珈见这么多人,只得跑到宜琼耳边絮叨了两句,众人就看着新嫁娘本就红润的脸颊越发烧了起来,宜琼作势要打宜珈,宜珈笑嘻嘻的跑开,到外面看热闹去了。
一切程序按部就班,一丁点儿差错都没有。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放了下来。
新娘子离府前按理要给长辈磕头谢恩,孟老太太死死拉着宜琼的手,泪珠一大颗一大颗往下掉,直打在宜琼的喜服上,漾出一片水渍。
宜琼含着泪不敢说话,怕一开口泪水就跟着掉下来。最后还是谢氏忍着劝了劝老太太,这才让礼全了,顺顺利利把大姑奶奶嫁出了府。
大姑娘出了府,阖府女眷们退到后堂里吃酒谈天,话题非常欢快。
这时,一个白底撒花裙,穿洋红色绉衫的丫鬟一脸惊恐跑到屋外,耿妈妈眼神一凛,快步跨出门槛,低声叱责:“做什么这样毛毛躁躁,惊了这满屋子的贵人你担当的起么?”
小丫鬟气都没喘匀,一嗓子哭腔,结结巴巴的说,“妈妈,闵家姑娘掉河里去了……”
就这当口,闵太太好似长了顺风耳,撒开喉咙张口就问,“这是怎么了,大好日子这丫头一脸哭相,晦气不晦气?”此话一出,满堂的欢声笑语一顿,贵妇们眼里尽是不屑,这又是要耍什么邪门歪道了?还如此打脸的在人家闺女婚宴上使坏,实在是太可气了。
谢氏横了闵太太一眼,放下茶盏,往屋外问道,“耿妈妈,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
耿妈妈领了命,跟着小丫头往外走,闵太太端起糕点往嘴里送,眼里却是藏也藏不住的得意,去吧去吧,她使了这么多的银子上下打点,秋漪丫头你可得争气啊。
一盏茶后,耿妈妈脸色铁青回了主屋,快走走到谢氏身边耳语几句,谢氏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去。闵太太见状,暗自高兴,莫不是计谋成了?
谢氏略带尴尬的对闵太太说,“亲家太太,还劳烦您和我走一趟去了。”
闵太太存心要把事情搞大,装出满脸的讶异,吃惊地问她,“有什么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莫不是真出了大事儿?”
众夫人脸上的不屑更明显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心存不轨往死里找茬的。
二奶奶神色犹豫,倒真像是有难以启齿之事,这幅样子更确凿了闵太太心里的念头,话语间更加得理不饶人了。
“二奶奶,今个儿可是大姑娘的好日子,您这主人家离席可不好,要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在这儿说也是一样的。”闵太太上下嘴皮子一开一合,道理一套套的。
谢氏咬着嘴唇,半响轻声说了句,“事关姑娘的名节,浑说不得。”
闵太太眼睛一亮,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名节这东西管什么用,能吃还是能穿?秋漪嫁到侯府去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要是真事关名节,那还非得揉碎掰开说清楚了不成,可不能让姑娘家家含冤蒙屈,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啊!”闵太太强忍着装出一副关切模样,实则心里乐得简直要笑出声来了。
二奶奶看上去挣扎不已,环顾四周,达官贵妇们眼里已露出了惑色,更有甚至将指责的眼刀直直戳过来。谢氏用力“哎”地一声叹了口气,脱力的说道,“既然亲家太太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必枉做这小人。实在是,哎,实在是雪融侄女儿孩子心性贪玩,一脚滑进了荷花塘里,亏得穆宁侯世子当时恰好和犬子在假山上切磋学问,听到了侄女儿的呼救声派贴身侍卫下水救人,这才没闯下大祸。”
谢氏还是一脸的忧愁,但这满堂的夫人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瞬间转过了弯。本来的不屑现在进化成了鄙夷,靠,范家世子可有主了啊,你丫赶鸭子上架,把亲闺女送人家当妾?脑子有病吧!
闵太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谢氏,“你说谁?谁掉湖里了?被谁救了?”
谢氏好整以暇,正打算回答,却见屋外风风火火跑来个身影,竟是一脸狼狈的闵秋漪。
闵秋漪脸上带着泪痕,一进来就扑倒在闵太太脚下,扯着衣角哭道,“太太,您快去看看雪融妹妹吧,她说要去摘荷塘里开的最艳的那朵花儿,我拦不住啊。谁知,谁知再一眨眼雪融就跌倒湖里去了,太太,您快去看看吧……”
闵太太半天回过神来,看着秋漪开开合合的嘴,心里一阵窝火,一个窝心脚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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