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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临门(本卷终)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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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流火,京城的大老爷们流着汗,摇着蒲扇,七嘴八舌唠着嗑,这个月稳坐八卦排行榜榜首的非太傅孟家莫属了。     孟家四喜临门,这第一喜是滞销货大姑娘顺利找到了婆家。这婆家来头还不小,镇西将军听过没?就是那个打的蒙古铁骑退兵千里不敢来犯的符纪霖符将军啊!守着边防线数十年的大将军终于有了老婆疼,百姓们打心眼里高兴,孟家本来名声就不错,这么一来印象分又蹭蹭的往上窜。当今圣上顺势下了道圣旨给两家指了婚,御旨亲赐这桩婚事面子里子都有了,万一来了小三想离婚?下辈子再说吧……     这第二喜,二房佟姨娘怀胎足月产下个健健康康的小少爷。虽然是个庶出子,但好歹是第一个在祖父祖母眼皮子底下出生的孙子,老太爷和老太太脸上笑容满面,褶子一道道的,高兴程度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宜珈替谢氏委屈,老太太怀里的红通通皱巴巴的小婴儿,她怎么瞅都没瞅出传说中“血浓于水”的感觉,反而看出了一股子憋屈的味道。瞧瞧,这孩子是单眼皮、塌鼻子、薄嘴唇、小黑皮,带着有色眼镜的宜珈看出的是活脱脱佟姨娘翻版,浑身上下连二爷的影子都挖不出几分。大概二爷自身遗传基因比较薄弱,二房的孩子们普遍长相像妈。宜珈四兄妹清一色高额头、双眼皮、挺鼻子、皮肤白皙,和那个襁褓里的小娃娃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丝联系。嫌弃的看看小丑娃,宜珈转过头,小心翼翼抬眼看谢氏,却见谢氏春风满面,活像生孩子的是她自个儿,惊得宜珈目瞪口呆。     宜珈的惊讶没维持两天,改惊叹了。二奶奶轻描淡写解决了这个奶娃子,兵不血刃啊兵不血刃!这孩子被过继给大房了,算庶出,记在大爷故去的一个妾室名下,从今往后得管去世的孟大爷叫爹,管大奶奶闵氏叫妈,佟姨娘?想生儿子想疯了吧?你哪来的儿子,抱着七姑娘好好过日子去吧。     此事二奶奶提议,老太太点头,老太爷宣布,一点没当事人啥事儿。孩子亲妈佟姨娘白生一儿子,看不着摸不到,抱到大房院子里养着,老太太拨了奶妈嬷嬷仔细照料。心里一万个舍不得佟姨娘也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这孩子留在二房不过是个不得待见的庶子,前途将来啥保障都没有,一样喊别人叫妈,送到大房却肩挑承嗣之任,将来差不了,哭个几回,佟姨娘也就忍下了。反倒是大奶奶心里膈应得慌,看着大红襁褓里的小娃娃,酸涩得不行。丈夫死了十几年,女儿都要出嫁了,临了临了塞给她个儿子,明着说是为大爷大奶奶着想,别身后连个摔灯的人都没有,实则讥讽她妒忌成性断了大爷的香火,守着大笔银钱却连个供饭的儿子都不给人留下。这么多年过下来,不论是老太爷还是老太太,谁都没给闵氏脸色瞧过,如今这十几年陈芝麻牢谷子的旧账一翻起来,闵氏的脸面赔了个精光,看着宜琬眼泪掉得起劲。     宜琬只得变着法子安慰,“母亲,有了弟弟也是好的,养大了您也有个依靠。”边说边给闵氏递帕子,事到临头挣扎反抗统统没用,平静接受是唯一的选择。     闵氏红着眼眶,使劲忍着泪,“我自个儿是无所谓的,就怕累了你的名声,让人说你有个……有个嫉妒成性的母亲。”反正大房和二房也就还维系着薄薄一层和谐的表皮,内里早撕破脸了,谢氏这一手棋下的让人有苦说不出,你没儿子我白送你一个,包养老包送终,得了实惠你还想要面子?太贪心了吧。至于二房,谢氏关爱寡嫂,不计前嫌,想他人之所想,急他人之所急,好名声不用宣扬就传开了,更不用说还顺手解决了个看着碍眼的庶子,真是一箭双雕。     宜琬听着也沉默,坐在闵氏跟前,静静地说,“事到如今名声不名声的都不要紧,横竖范家也丢不下这个脸面再拒次婚。母亲把哥儿养好了,或许将来才能帮上我一把。”     这些日子风言风语听得多了,落井下石的事儿也看多了,宜琬像从象牙塔里走了出来,再不是那个不懂一点人情世故的小姑娘。这门婚事她一开始或许还抱着些许侥幸,心里未尝没有憧憬和幻想,可如今祖父的无视、祖母的训斥、低下奴才遮遮掩掩的指手画脚都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宜琬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出生圣人之家,祖父官爵显赫,祖母出生名门,生父亦是鬼雄,好似她打从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千金。初闻大姐将嫁入豪门,她也是羡慕的,甚至猜想若嫁入侯府得封诰命的是她,又回是如何一幅光景。斗转星移,如今好运真落到了她的头上,宜琬才赫然发现她的路荆棘丛生,荣华富贵的背后是刀山火海。     柔弱的母亲好心办了坏事,宜琬说不出一句指责的话语,当初她不也是暗中期待着能狸猫换太子,花落侯府么?个中差别不过是当时的自己绝不会承认狸猫的身份,如今的宜琬却实实在在觉得自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笨狸猫。扯起嘴角,宜琬淡淡的笑容里满是苦涩。     大房愁云惨淡的,二房就欢天喜地。二奶奶谢氏心情好,打着扇子带着女儿游花园。宜珈心里暗暗发誓,下回再为她娘担心她就别姓孟了,改姓庸,庸人自扰的庸。     二奶奶游园赏花,教导出嫁在即的大姑娘,“琼儿,这一株苗上只开一色的花儿才好看,颜色多了看着抢眼不说还累赘,这花也就不是好花了。宅子里的事儿啊,也一个道理。”谢氏把玩着一株白牡丹,伸手掐掉一朵粉色花苞,随意扔在地上。     宜琼似懂非懂,旁听生宜珈虚心求教:“好花还需绿叶衬,花是一色儿的好看,那叶子呢?多了抢花的风头,少了枝头光秃秃的又不好看。”姨娘不就是这尴尬的叶子,主母恨不得摘光了这些树叶踩脚底下去。可真不留一个就该给外头人看笑话了,做了母老虎被人指指点点在所难免,为了名声忍气吞声心口又添堵,两面不讨好横竖都不爽。     谢氏有些意外的看了宜珈一眼,没想到发问的居然是丫头片子小女儿,宜珈这是有的放矢呢,还是纯属碰巧歪打正着?谢氏撇一撇一旁沉思的宜琼,决定忽略这个问题,反正目的达到了,过程神马的一点儿都不重要。     “叶子就是长得再青翠也不过是片叶子,挑你中意的留下,不中意的拿剪子剪了也就是了。可也别一刀子剪得狠了,留几片讨喜的装点装点,来年也好化作春泥更护花去。”谢氏借花喻人,话里有话,两个姑娘悉心记下,回去再好好消化。     母女三人拖着一长溜丫鬟缓缓走着,月亮门里一个黄衣丫鬟快步走来,对着耿妈妈小声说了两句,耿妈妈表情不变屏退丫头,小步迈到谢氏身旁耳语片刻,二奶奶有意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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