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生死有命
福临跨进门槛,却见房中的气氛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剑拔弩张,但还是能窥见其中的不对,福临看博果儿回望过来时那淡然的眼神,抬起的脚步一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上前,对孝庄笑道:“儿子给额娘请安。”
博果儿虽然因着他之前的示弱不再继续躲着他、也没有过度排斥他,却并没有回应的意思,福临近日有着说不出的挫败和烦闷,又无处诉说,憋在心底胡思乱想着,今日一听博果儿被孝庄传了去,这心里越来越没底了,一方面想着孝庄可能是知道他和博果儿的那股子事了,一方面又为求而不得而烦乱着。
原以为以他之前对博果儿那千依百顺的宠爱,是不会有人怀疑他对博果儿还有那种心思,只会当做是他对幺弟的溺爱,但孝庄这次的传召,则让福临觉得自个脸上被刮了一巴掌,狠狠的火辣辣的疼。
虽然之前考虑过事情被揭发的可能,但福临却并没有太过重视,想着他和博果儿八字还没一撇呢,能被传出什么,但他却没想到,自己的额娘孝庄太后会这么快就察觉到了这件事,甚至想先下手为强,是要将他对博果儿的情扼杀在此吗。不,也许在更早,连他都没察觉自己的心意时,自己的额娘就发现了吧,若不然,之前的事也不会……福临略一深想,事实种种都有迹可循,不经浑身一冷,原来他的博果儿一直处在危险中,他却毫无所觉,甚至这危险还是他带给博果儿的。
屋内没有半个奴才,甚至连平日里随侍孝庄左右的苏麻喇姑都不在其中,孝庄伸手端起桌上的杯盏,只用杯盖拂着水面上的茶叶,却未饮用,但随着她的动作,福临明显感到屋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皇上百忙之中还能来看看哀家,可真是辛苦了。”孝庄笑看着福临,却让后者身子一僵,回道:“额娘哪的话,儿子自然以额娘身体为重。”
孝庄笑笑不语,又看着自福临进门便低垂着头充当空气的博果儿。
福临见孝庄的注意又到了博果儿身上,心下一突,开口道:“额娘若是无事,博果儿便和儿子回去了?”
“既然来了,怎么不多陪陪额娘,博果儿也是,这几日忙得很,懿靖大贵妃可是想念得紧,在哀家这都提了好几次呢。”孝庄攒着指套略有所思,一双眼注意到博果儿双手一握,明显是知道了自己言语中的警告,却不知受不受用了。
福临心急如焚,面上却不显,自己额娘分明是拿懿靖大贵妃在说事,而博果儿显然是略有动摇。他还没将人拐到手,这就要失去了?福临一咬下唇,说道:“都怪儿子,博果儿近日帮儿子处理朝事,倒是冷落了懿靖大贵妃。”
孝庄不动声色的看看自己的好儿子,大清的好皇帝,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话一点不假。
可这大清不是一个人的大清,福临这个皇帝也不能独善其身,他是大清的皇帝!他有千千万万的臣民,千千万万的责任。兄弟**,这个罪名太大,若让人发觉了传了出去,足以让福临万劫不复!
“哎,”孝庄低叹一声,看来福临这是打算敷衍到底了,只得把话题引到台面上,明人不说暗话:“皇上知道哀家今儿个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完全陈述的语气,孝庄一双眼紧盯着福临,锐利逼人。
福临苦笑,孝庄是他的额娘,生恩养恩重如山,从小的扶植栽培,深厚的母子之情,但博果儿却是他喜欢的人,下定决心在一起一辈子的人。若他拿自己威胁孝庄,岂不是太过残忍,却又毫无办法阻止孝庄对博果儿下狠手。
福临双手紧握成拳,因力道过重而冒起青筋,忽然挫败似的放开,说道:“博果儿这几日也累了,请额娘应允让他回府休息,儿子留下陪陪额娘。”
孝庄与福临相视许久,才点头答应。
博果儿一直保持沉默,这会儿总算有了反应,却是跟孝庄道一声别,抬起头转过身往外走去,竟是没有理睬福临。
两人擦肩而过,福临看孝庄侧着头,好似没有注意这边,忽然拉住博果儿的手,紧紧一握,带着缱绻与不舍,正要放开,却被反握住,惊愕的回头,却见博果儿淡淡看他一眼, 放了手走开老远。
福临难掩心中的喜悦,原本低落的心情竟出奇的好转,又想到面前最大的困难,就是要让孝庄接受他和博果儿,不经觉得前途漫漫。不论博果儿究竟是出于何种意图才回握他的手,在刚才那一刻,他已下定决心,绝不放手!
待博果儿走后,福临和孝庄一站一坐处了许久,谁都不肯先认输,福临轻叹一声,“额娘……”
皇宫中身份最高的这两人究竟在慈宁宫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福临走出门后,却是一脸的沉寂,眼底有着淡淡的忧虑和一丝难掩的喜悦。
带着奴才往养心殿赶,福临询问着吴良辅博果儿的去向,知道后者出了慈宁宫,往懿靖大贵妃那请安去了,此刻怕是已经出宫回府了,不经心下松了口气,又有些憋屈,最后化作一口浊气吐出,悄无声息。
博果儿从慈宁宫出来,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福临摆明了是要和孝庄摊牌,也不知这两人能讨论出什么结果来,笑笑,博果儿忽然觉得无比轻松,又想起临走时看到的福临眼中的决绝,一时不知道是感激还是埋怨,那一回握也不过是身不由己,或是情不自禁?没人想死,但世事无常,他也如此,当看到福临最后的眼神时,他就知道,他不会有事了,只是不知,这天下之大,何处能容他。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也不愿多想了。
走着走着便到了懿靖大贵妃娜木钟的宫殿,博果儿差人前去通报一声,听了回应,便跨步走进门,向着激动的走过来的娜木钟行了一礼。
娜木钟急忙拉住博果儿,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生分了?这又没外人,跟额娘还客气。”
博果儿笑,“许久没向额娘请安,是博果儿的不是。”
“哦~,那你还知道来看看我这老婆子,”娜木钟装模作样的锤锤肩,白了博果儿一眼,博果儿走上前,接过娜木钟的动作,替后者揉起了肩,嘘寒问暖一番。
娜木钟面带喜悦,过了会,脸上的情绪才慢慢褪下,问道:“听说太后召见你了,可是何事?”
博果儿若无其事的回道:“不过是见儿臣许久未去,宣儿臣去聊了几句。”
“那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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