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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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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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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是骗她的……

    肯定是!

    都说好不再骗人,怎又故态复萌?

    什么……她闯进去?

    又什么……什么他心里住了人?

    不信不信!明明就是故竟拿话诓骗她,故竟惹得她心有悬念,故竟要她连坠进梦境,神魂都没法子好生歇息。(更新最快读看看小说网)。

    这一次不再是浓浓大雾,她两脚踩在绿草地上,起伏的丘陵不断延伸,她认得这个地方,是北冥十六峰的丘陵地,阿爹曾带着她在这儿垦地种田,他们种麦也种黍米……她又回到北冥了吗?

    远远、远远的那一端,有抹熟悉身影。

    她迈开双腿奔过去,使劲地跑,看清那人模样后,她欢喜大唤——

    「爹!爹——爹啊——」

    她这到高壮黝黑的中年汉子面前,顾不得自个儿气喘吁吁,一手揪住他的袖。

    「阿实怎么来了?」他褐脸带笑,粗厚大手揉揉女儿头顶心。

    樊香实圆亮眸子都笑眯了,仿佛回到幼时,想也未想便道:「我来找爹啊!」

    「你来找我,有人要找不到你,怎么办?」

    她用力摇头。「没人找我的,我跟着爹种田,还要上山砍柴打猎。爹,我身手很好,我练功夫了,公子教我好多东西,公子还教我……他教我……公子……」突然记起什么,她眉心微扭,一脸迷惑。

    樊大叔再次摸摸她的头,温声道:「阿实,你的公子在找你。」

    她突然瘪嘴,眸里泛光,却又倔气道:「他只会骗我。」

    ——樊香实!

    ——给我回来!

    朗朗晴空突然爆开一记大雷,她听到那男人恶狠狠唤她,什么斯文俊气、什么温润如玉全都死了似的,他狠起来跟阎罗大王没两样。

    她双肩不禁缩了缩,将爹的衣袖抓得更紧。

    「我家阿实长大了,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樊大叔脸上有感慨有欢喜。「回去吧,爹在这儿挺好,你不能老跟着我,阿实还有自个儿的路要走,快回去,听话。」

    紧紧抓住的衣袖不知怎地已从她手中消失。

    「爹啊——」大雾眨眼即至,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记得爹消失前的笑脸。

    ——樊香实!

    那怒不可遏的唤声再次爆响,她脚下蓦地一空,整个人往底下直直坠落!

    「哇啊啊——」

    *

    「唔……」梦境里中气十足的凄唇叫喊,在醒来后仅如猫儿的喵叫。

    樊香实只觉下颚微疼,口中发苦。

    她一直想把那苦透舌根的苦味吐出去,但有人不允她这么做,硬封住她的嘴,迦她的气息也要强占。

    眼皮沉得要命,吊着千斤重的石块似的,她费了好大劲力才掀开双睫。

    公子的脸近在咫尺,眼神……唔,有些凶恶,朗眉压得有些低,眉峰有些纠结。他的手扣着她的下巴,嘴黏着她的嘴……好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他在喂她苦药,自己先含药汁,再一口一口喂她。

    见她睁开眼睛,瞳心迷蒙却有神,陆芳远缓缓拔开双唇,定定看她。

    「……真醒了?」他声音低哑沙嗄,几难听明。

    「嗯……」靠卧在他怀里,提不起半分力气。

    「很好。」他摸摸她泛凉的颊,道:「你若不醒,我会过去弄死李流玉。」

    「什、什么?」她没听错吧?!

    陆芳远坦荡荡地表明恶心。(读看看小说网)「没道理她活了,你却活不成。没道理江寒波痛快开怀了,我却伤心难过。」

    她傻了般怔怔望他,见他面庞清瘦,唇上与下颚原本光洁的肌肤竟冒出小胡渣,眼白的地方隐约布着血丝,而嘴角细纹略深……如此不修边幅的公子,她似是头一回瞧见。

    他说「伤心难过」说得那样理所当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好像她当真出事,把一条小命玩完了,他真会既伤心又难过。

    肉身疼痛,心中却微热,她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气若游丝问:「我睡了很久吗?上次……我记得……是、是十多日……这一次呢?」

    「今天是第二十一天。」他声音听起来平静,目中戾气尚余,气她这么久才醒似的,又仿佛曾深进她的梦,知道她有意在那里逗留,不肯走。

    「好奇怪……没道理啊……我才跟我爹说了……说了一会儿话而已,我要跟他种田、上山砍柴,还要跟他……跟他……」

    「你哪里都不去。」陆芳远心头一凛,截断她的话。

    他将药碗凑近她嘴边,她不由得拧起眉,不太听话地抿起唇瓣。

    哪知他的眉拧得比她还纠结,一脸威胁。「张口。」

    ……唔,这男人只会仗着公子脾气凶她。

    以前他还会温柔哄她、诱她,如今他不良的底细全教她瞧清,所以也不遮不掩,火气来了就爆,不痛快就瞪人。

    但,这样才是真正的陆芳远吧……

    胡乱想着,自怜自艾地悄叹一口气,樊香实最后还是乖乖张嘴了。

    药碗轻抵着唇,她缩在他臂弯里小口、小口啜饮,跟只小猫儿没两样。

    药很苦,想到这四合院内没请仆役,那这碗药肯定是他亲手熬出来的,一这么想,她便也认命,不再叫苦,尽管喝得极慢,仍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喝完药,他依然将她搂着,如同抱着一个小娃娃那样。

    樊香实在他怀里努力、努力地呼息吐纳,但心房不太配合,即便她吸进再年空气,都觉不够,而每一下呼息都抽痛,这样的惨状她经历过,只是心头血一减,这次状况似乎更严重。

    一切都十分糟糕,却有一住极好、极好的事——

    公子抱着她,仿佛很为她担忧那样,很怜惜地抱着她。

    他的眼中不再冰冷漠然,有着火气和某些太复杂的情绪,那些情绪逼近表面,让她几能碰触到。

    只恨现下太过虚弱,好想进一步探究,好想看清,但rou体太沉重,拖累了她。

    她细细喘息,费劲嚅唇挤出声音,问:「流玉她……她怎么样了……」

    「放心,死不了。」

    「唔……呵……那、那便好……」她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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