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二娘脸色变了变,低头道:“有些严重,有些还好,有的是磨破的,有的好像是……是被利器割破的,那种几乎成了布条,要补回来…很难。”
云舒抽抽嘴角,看来这些人真够恨自己的,真是怪了,又不是自己逼她们辞工的,拿衣服撒什么气。云舒一挥手道:“算了,全都扔掉,就算我家再穷,还不至于穿不起衣服。桂管事,你去仓库领布料,重新做些衣服出来备用。”
云舒麻利的将众管事的问题一一解决,看着这些三四十岁的管事,平时跟李氏说事儿总是拖拖拉拉还半天解决不了问题,在云舒这里却几下子就有了结果,老爹非常惊讶。
他一生不吭的站在一旁看云舒把这些人个个训得服服帖帖,表面镇定,心里却是又惊又喜,更多的还有骄傲,心想要是他娘也能这样,就不用那么累了。
等那群管事离开后,云舒才注意到被晾在一旁的老爹,老爹好歹也是这个家的主人,自己问都不问一句就把那群人训斥一番、指挥出去,会不会太不给老爹面子了?
云舒注意着老爹的脸色,犹豫片刻道:“爹,那个……我方才那样说他们,会不会太…过分了啊?”
“不过分、不过分,这群人在你娘那里从来不怕,什么事儿都是他们拿主意。你娘应一声就是,我看你娘被他们欺负得厉害,说你娘几次,你娘还说我了,呵呵,你娘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咱们家云舒果然是当大户人家女主人的料,小顺子好眼光。哈哈哈!”
没想到老爹会突然提到小顺子,她脸上一红,“爹,说什么了?真是的。”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去忙吧。甭管我。”
“爹,你上哪儿啊?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不了,我去找你于山大叔他们喝酒去。”老爹摆摆手又转身往大门口方向去。云舒心想院里事多,老爹累了一天,让他跟他那群老朋友喝喝酒聊聊天解解乏也好。
云舒在门口站了会儿,本想去春秀院子,走到岔路口时稍稍犹豫,又转向了理事堂方向。当她跨过门槛进到那屋子时,果然见春秀和小蝶都在。二人正忙着翻查着什么?
“春秀姐,小蝶,我回来了!”
二人闻声抬头,然后都站起来迎上来,春秀拉着她的手道:“云舒,你回来了?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嗯,找到了,只是我们去晚了一步,那小姑娘受伤严重。我把她安排在客院休息。等她精神好些了再告诉她马婆婆的事。小蝶,马婆婆的丧事准备得怎样?”
“都妥了。只是……今天辞工的人那么多,大院里人心惶惶,本想找几个哭灵的,问了不少人,他们都不愿意。”
“不愿意算了,花银子去外面找!”
“小姐,哭灵这种事一般人都不愿意的,即便有人敢来,那肯定要不少银子。马婆婆只是个普通的看门婆子,她的死跟咱们关系不大,何况她还偷了您的东西,现在账房正是紧张的时候,为她花这笔银子是不是……没必要啊?”
“不,越是这个时候越有必要,你方才不还说大院里人心惶惶吗?咱们好好给马婆婆办场丧事,花得了多少钱?十两银子够吧?花十两银子能买得所有人安心,怎么都划算,就这样,小蝶,你现在就安排人出去找,争取在明天天亮前找到。”
小蝶犹豫一下,低头道:“是!”
小蝶走后,云舒坐下猛的连灌下三杯茶水,她杯子一放:“春秀姐,怎样?”
“你别急,休息好了再说。”
“怎能不急啊?今天早上闹得那么厉害,我在城里一直担心家里的事儿,春秀姐,他们没欺负你吧?”
春秀笑笑:“我又不惹他们,他们为何要欺负我?”
云舒松口气:“那就好!对了,辞工的人怎会这么多?”
“不是你自己说他们爱走就走吗?怎么,现在又着急了?”
“着急倒没有,我说是那么说,不过情势所逼而已,那些人你越留他们,他们越把自己当回事儿,越是要走?要么就想自抬身价什么的,开什么玩笑,我都不知道咱们家大院的工钱何时抬得这么高?再抬的话,全城的仆役都要来我们家了。”
春秀笑道:“那就是了,咱们工钱给的这么高,就算这些人走了,城里还有那么多专门给人家做工当仆役的,咱们再招不就是了!至于这工钱,还不是你自己抬起来的。”
“我?我又没管家里的事,什么时候抬过工钱?”
“你没管家里,七味斋是你在管吧?七味斋那边大厨、杂役、小二的工钱每年都在涨,你不知道你每他们涨一次,次月咱们家里的管事必定会要求干娘加工钱。他们说同是做工,而且都是咱们家的产业,为何单单七味斋工钱那么高?干娘无奈只能加。现在家里这工钱的定额就是按七味斋的标准定的。”
这倒让云舒意外不已,她怔愣片刻,拍案而起:“这大院里的活儿怎能跟七味斋相比?春秀姐,你也去七味斋看过,那里干活儿的人,不管大厨杂役、跑堂的小二,就算掌柜杜叔他们,都是成天跑断腿儿不歇气。
七味斋每月能给咱们家挣三五百两银子,咱们家大院这群人都干了些什么?每月不掏出去三五百两银子他们就浑身痒痒,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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