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欧阳宇钊一个人呆呆地立着,想着自己刚刚失去的孩子,和那个自己深爱的人儿,内心的忧伤已是难以形容。()这一刻,他甚至不敢回到卧房安慰智瑶,他害怕看到她充满忧郁和委屈的眼睛。
“臣妾带涵儿来给父王请安了,太子吉祥。”陈雪竹不知何时走到了宇钊跟前,手里还抱着襁褓中的欧阳涵,脸上溢满了笑容。
“免礼吧。”宇钊淡淡的说。而陈雪竹却像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站在原地,一时语塞。想想自己怀胎十月为他生下第一个孩子,虽不是男孩,可也是他的骨肉,可眼前的宇钊连看都没有看孩子一眼。
“太子,涵儿来给父王请安,您不抱抱她么?您还从来没有抱过她的。”过了好一会儿,陈雪竹才怯怯地开口道。
“太子妃刚失了我的长子,血房不详,先把涵儿抱回去吧,别折了孩子的福,我改日再去看她。”宇钊仍是一脸的淡漠,甚至头也不转。他没有心情理会这个在他看来本不该出现的生命。
这时,太监来报说金彻到了,欧阳宇钊晾下陈雪竹母女,引着金彻就进了屋子,全然不顾陈雪竹一脸的哀伤,和她手里哭闹的孩子。陈雪竹见宇钊如此,也只能愤愤地抱着孩子离去。她恨自己不争气,生了个公主,更狠宇钊对她的冷漠。
卧房里,智瑶依旧一脸苍白地静静躺着,眼角还存着热泪,任谁看了都会心痛。而金彻更是心疼的差点哭出来。他走上前,轻轻抬起智瑶的手腕,专心为她把脉。
“金彻,洛儿的身子如何?孩子,究竟是怎么没得?”宇钊焦急的问,智瑶也费力的睁着一双眼睛,等着金彻的答案。
“回太子,太子妃所中乌头根之毒数次,不仅是仙叶山那次,还有数次零星中毒,毒在体内,身子虚弱,故而小世子流产。”金彻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金彻大哥,我的孩子真的没了。”耳畔传来智瑶微弱的声音,让金彻心里酸酸的。
金彻忍着泪水看向智瑶:“太子妃宽心,您与太子情深,必然还会再怀子嗣,万万不可因此而闷坏了身子。”智瑶看着他,只是点点头,慢慢闭上了眼睛——她累了,真的累了。
“金彻,跟我来吧。”宇钊说着朝书房走去,金彻紧随其后。
“你刚才没有说实话,金彻,你我一向交好,你为何骗我?”刚刚关上书房的门,宇钊就狠狠地瞪了金彻一眼。
“唉…”见宇钊如此,金彻知道,什么也瞒不住,“欧阳,对不起,智瑶的孩子,是我弄掉的。”
“什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宇钊完全不信金彻的话,他想到了所有人,就是没有想到金彻会算计他妹妹的骨肉。
“你可记得那晚在围猎场,鸿轻皇子拿给你的安胎药?”金彻问。“自然记得,太医说那是上等补品,可是智瑶她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却没有吃。”
“以瑶儿的体质,看一眼就足够让她的孩子流掉。”说这话时,金彻一脸痛苦的表情,宇钊也惊讶地张大嘴巴,想起了刚才小曲说的话:“太子妃说此时吃这些还太早,就只是打开看了一眼,便让奴才们搁在这了。”宇钊心中一惊。
“上官鸿斩!洛儿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忍心…”宇钊有些忍不住,就这么叫出了金彻的大名,连他自己都是一愣。
“欧阳,瑶儿她现在还不能有孩子,因为你的抱负还没有实现,此时怎能被孩子和感情牵绊?”金彻继续说:“我还记得我在战场上遇刺后,你把我送到仙叶山,我醒来时你告诉我:这世界太乱,你要统一天下。当时我已不打算再回尚国,于是决定帮你,你也知道,若是你称王天下,上官鸿轩必定倒台。”
“可是我不愿牺牲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来换取我的天下!”宇钊一把握住金彻的手臂,声音不大却充满怒气。
“可是你不愿意也得愿意!”金彻猛地挣脱宇钊的手,斩钉截铁的说。
“欧阳你可知道,鸿轻皇子和瑶儿还有李铎正在联合行动,欲扳倒上官鸿轩?如果她有了孩子,你让她如何专心?所以,我故意在鸿轻拿来的安胎药上撒了透明的‘幻云散’。”
“幻云散?”宇钊头一回听说这个东西。
“是的,幻云散是一种毒药,不过说是毒药也不妥当,它散发清淡茶香,常人闻了倒是不打紧,可是孕妇如果嗅及此物,孩子就会流掉。”
宇钊听了几乎就要爆发,金彻拍着他的肩安慰道:“你放心,瑶儿是我亲妹妹,她的身体我可以担保,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还可以有更多的儿子。”其实说这些,金彻也觉得自己残忍,可是,他无奈。
“为了我,为了我的天下,洛儿就这样失了我的孩子?”
“是,孩子失了,只是因为你还有你的天下。”金彻又一次无比坚定的回了宇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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