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一死了之。可好死不如赖活着嘛,人就是这么被狗骑到脖子上的。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下来了就成了两个自我,一个是人,一个是贼,天天都在别人眼里交替出现。这是地球人的一种残酷,也是又一种悲哀。
经过五天的太空旅行,王彼得带着小王彼得来到了麻星汀贝杰飞船港。由于服用安眠药和兜“尿不湿”垫子,上卫生间又比较勤,小王彼得也还干净。这使王彼得非常快慰,觉得抚养基因人不过如此。高兴地牵着小王彼得,轻轻对他说:“咱们到家啦!到家嘞!”快捷地走进密封长廊,向地铁走去。阔别故乡,一晃五六年,现在又闻到了故土的芬芳,他不由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再深深地吸一口气,昂首挺胸往前走。
两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身穿天蓝色工作服,迎面挡住了他们。其中一个非常客气地说:“你是王彼得先生,我们奉B国科委之命前来迎接你们。请跟我们走。”
王彼得心中一咯噔,脱口而出:“科委?没联系呀。你们认错人了。”说完,拽着小王彼得就往前跑,想冲进地铁。他想:这两个家伙肯定是来抓他的,不是独磨俄及派来的杀手,就是联合国警察厅派来的特务。进了地铁,人多了,他们就不敢张牙舞爪了。
那两个小伙子随即追赶,没跑几步,就追上了他,不由分说,扭住他的胳膊,令他跟他们走。他要看证件,他们说上了车再看不迟。他急眼了,心生一计,大声喊道:“旁波宁,快来救我!”两个小伙子吃惊不小,急忙四顾,松开了他。他趁机用提包狠狠砸到两人头上,拽着小王彼得拼命向前跑去。两个小伙子方知上当,急忙追赶。
眼看就要追上,冷不丁斜刺里杀出两个年轻女子来,模样俊秀,也穿着天蓝色工作服。“站住!”长着瓜子脸的女子厉声喝道。另一个圆脸女子摆开了打斗的架势。两个小伙子哪能听命,喝令两人让开,遭到两人拒绝,双方便打了起来。看来,双方都训练有素,招招式式,都很专业。直拳,摆拳,下勾拳,侧踢,下踩,双拳灌耳,抱腿顶摔……一会儿,有了差距。两个女子略胜一筹,渐渐地占了上风。两个小伙子被打翻在地,动弹不得。两个女子踢他们几脚,又啐了他们一口,向前追去。
两女子来到了地铁出港候车厅,发现王彼得躲在几个乘客当中,毫不迟疑地上前把他拽出来,叫他别害怕,想劫持他的人被她们干掉了,尽管放心跟她们走。王彼得当然不肯。“瓜子脸”假装和气地说:“我们是磊磊的好朋友,你怕啥呢?”
“我妻子?”王彼得满脸狐疑,“没打电话呀。”
“月球村管理部通知她了。”圆脸女子信口开合。
“那她自己怎么不来呢?”
“瓜子脸”回答说:“她要给王强补习功课,还要做饭摆酒,给你接风洗尘嘛,怎么来得了呢?走,快走!到家了,两口子好亲热呀。”
王彼得憋了一会,突然说:“你们不是秀磊的朋友。快滚!不然,我就叫警察。”
圆脸女子“嘻嘻”一笑,说:“大冰谷的人,没想到火气还蛮大。”从手兜中掏出一把极像口红的微型手枪,一用力,顶在他的腰间,贴到他耳根下说:“没一点声,也没丁点儿烟,这下你该听话了。”
王彼得感到腰间的东西是枪,惊恐万状,说:“好商量,好商量。别胡来!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刚要转身走,两个女子就像突然冻僵一样,站着不动弹了。王彼得转身来看,两个身材高大面色阴暗的男子一手端枪,另一手已下了两女子的枪。
怎么又来了一拨,他们怎么都知道了我的行踪?独磨俄及不可能连续派出三拨人来,一拨和一拨不碰面,这些人面生的很,大冰谷就那么几百号人,从来没见过他们这样的面也啊。再说了,那个鬼地方,就胡里奥德娃一个母的嘛。嗯,不像是大魔头派来的杀手。那旁波宁会连发三道令牌,派出三拨特务,而且一拨和一拨不认识吗?也不可能。就是可能,也不可能前脚跟后脚,没一点空间。乍回事?怎么了?王彼得想不通了,急得直抓耳朵。
王彼得在月球村,始终处于全方位监视之中,等于闭目塞听,哪里知道多少信息。他陷身大冰谷,等于与外界隔绝,加之他也潜心于基因人研究,根本不懂政治,从来都不是谋篇布局的人,哪里能想得到只有旁波宁才能思考、预料和布局的事情——
王彼得参加现场实验,再造出小王彼得的事情必定不胫而走,各国各地必定跟踪盯梢,以能达到率先达到预期的目的。联合国必须当机立断,因势利导。
拉波尔宣布真假配方审验会落幕的时候,穆玛德琳“啪”地一声关闭了网屏,对着传唤器,吩咐亚当斯请旁波宁来见她。
旁波宁很快就到了,喘着气,像是跑来的,没有坐,就站在沙发前,冷静地问:“主席紧急召唤,为真假配方的事?”
“你的看法如何?”她也单刀直入,“我们又取得了一个伟大胜利,是这样吗?”
“是一个伟大胜利,但不是最后的伟大胜利。况且这个胜利是在输掉了一个老将军的前提下夺得的。”
“你所说的最后的胜利是什么呢?”
“消灭狂犬军。”
她摇摇头:“谁笑在最后,才笑的最好。我们最后的笑是啥时候,消灭外星侵略者的时候。”
“主席深谋远虑。”旁波宁敬佩地说。“我可没想那么远,外星人还只是毛毛雨。”
“你错了。”她尖刻地说。“霸宇宙多嚣张啊,竟然给地球人的科委主席下起了命令,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明白了。主席是说,本·山诺的配方数据来自王彼得——独磨俄及和蓝星人穿上了一条裤子,他们在王彼得身上做了手脚,有意叫他自投罗网。”
“我相信我的判断。”她自信地说。“如果不是藏民穿袍子——留了一手,把王彼得白白送给我们,白白送回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岂非太傻?独磨俄及因为狂妄总是利令智昏,地罕的智商可没那么低。他们的暗道机关是什么,在哪儿呢?”
“惭愧!”旁波宁难为情地说。“司马常新和乌斯佐科夫检查很细,没发现王彼得身上有暗器。这是我的职责,还由我来解决好了。”
“你又错了。”她冷冷地说。“领导不能事无巨细,西瓜芝麻一起抓不好,金子和沙子都不管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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