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请回吧,皇上说了,大皇子遇刺的事情会在明天早朝讨论,诸位大人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许福奉了朱翊钧的旨意,来到皇极门,冲闻讯赶来的众大臣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许公公,大皇子没事吧?”
“凶徒身份查明了吗?”
“许公公,大皇子还安好吧?”
“大皇子没受伤吧?”
“凶徒抓住了吗?”
“……”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口问了起来,许福瞬间被“淹没”在大臣之中,此时众人都想尽可能的多了解些事情的详情,以便为明天的早朝做准备,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诸位大人,请放心吧,大皇子除了受了些惊吓外,一切安好,并无受伤。”许福对于这些并没有进行任何隐瞒,这也是朱翊钧的意思。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凶徒,已被当场格杀,锦衣卫和东厂都已出动,正在追查其身份。”
听了许福的话,众人都松了口气,万幸大皇子没有出事,事态还不算太过严重,不然恐怕大明朝又要动荡一阵子了,指不定自己就要跟着倒霉。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众人便没有了疑问,彼此与相熟之人打声招呼,或者交换一下意见,便离开了这里。
“申老先生。”许福叫住了要离开的申时行,老先生乃是对位高权重的阁臣或者部院大臣的尊称。
“许公公,有事?”申时行转过头,对许福笑了笑问道。
等众人都走完了,许福才小声对申时行说道:“老先生,万岁爷特意让杂家转告老先生,说皇长子平安无事,恶徒也已伏诛,此事就不要太张扬了,明个早朝还请老先生就按照这个意思办。”
“好,烦请公公转奏皇上,就说老臣知道该怎么办了。”申时行心中一动,这么大的事情,皇上竟然要低调处理,此事必有蹊跷。
对许福微笑了一下,申时行不着痕迹的随意问道:“凶徒既已伏诛,想必其身份也不难追查吧?”
“嘿嘿,”许福干笑了一声,“这个杂家可就不知道了,不知万岁爷查到凶徒的身份没有。”
说完,冲申时行笑了笑,然后轻微的朝内宫方法努了努嘴。
申时行瞬间明白了许福的意思,这是说凶徒是内宫中的人!
“许公公,老夫先走一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申时行心中却掀起了轩然大波。能够让皇上隐瞒这种大事,那么凶徒或者与凶徒相关之人必是与皇上密切之人,并且还极为皇上信赖和看重。
内宫中与皇上密切之人无数,但在大皇子无碍的情况下,让皇上放弃追查此事大事化小的,恐怕也就那么寥寥数人而已,但有这个动机的……难道是那位宫内的太监?申时行脑中浮现出那位娘娘的样子。
只是她不是刚有了皇子吗?此时圣眷正隆,难道她会发昏做这种事情?一时冲动?还是此事另有隐情?
皇上想淡化此事,就真的相信不是她指使的?微微摇了摇头,申时行转身离开了这里,现在该头疼明天的事情了。
此刻,朱翊钧正端坐在乾清门里专设的御座上,朱常洛就在他下手不远处坐着,下面一溜站着金吾左卫劳鹰三人、混堂司左司副张永年、十来个东厂番役和景阳宫小太监邹义和高胜怀。
乾清门可以说是皇宫中通往内宫的门户,过了乾清门便属于内宫,所以为了方便皇帝在深夜或者其他时候接见求见的外臣,便在乾清门专门设了御座。
劳鹰和东厂的番役都是正常的男人,他们肯定不能进入内宫,所以朱翊钧便决定在乾清门与今天“救了”朱常洛一命的几人叙话,以便详细的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当然,朱翊钧不论怎么问,无论问他们中间的任何人,得到的大致意思都是朱常洛事先编好的那套,也与许福从混堂司回来之后禀报的相吻合。
“尔等尽心保护皇长子,诛杀行凶恶徒,功劳乃大,朕不会亏待了你们。”朱翊钧微笑着说道,接着微微摇了摇头,话锋一转:“不过,尔等当然也许太过激动,出手没了分寸,致使凶徒被打的面目全非,这要追查身份,恐非一朝一夕之功了。”
稍微聪明点的人,都能明白朱翊钧这么明显的暗示。众人中并不缺少聪明人,像劳鹰、张永年、邹义、还有一个东厂的番役瞬间都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朱常洛没料到朱翊钧竟然这么为郑贵妃着想,为了把她摘出来,硬是给章一飞安排了个“无名”的身份,他就这么确定郑贵妃不会暗地派人行刺自己?
这一刻,虽然这件事全是朱常洛一手策划,并不干郑贵妃什么事,但他还是对于朱翊钧的表现很失望,难道自己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自己被人“行刺”了,他还要这样照顾最有嫌疑的人,他就不怕会让郑贵妃真的产生了干掉自己的想法?
在心底叹了口气,既然朱翊钧这样说了,那就看看情况吧,他总不能白让自己吃这个“亏”吧。
这时,朱常洛看到张永年、劳鹰和邹义的眼角余光似乎在看自己,便微不可见的轻轻点了下头,你们还是赶紧先附和皇上吧,不然,搞不好“功臣”就要被牺牲掉了。
“还请万岁爷恕罪,说起来全是奴婢的错。当时奴婢为了保护殿下,被那凶徒把脸打成这样,奴婢心急加上恼怒,便全招呼在了那凶徒脸上,请万岁爷责罚奴婢。”张永年放下了心,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主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他明白,此时往自己身上揽的责任越大,小命就会越安全,功劳也就越大。
“请皇上恕罪,我等当然只想着保护殿下安危,脑子一热,全然没有考虑那么多,都放开了手脚朝凶徒身上招呼,唯恐凶徒脱身对殿下不利。没想到竟然致使凶徒面目被打的模糊,以至于无法辨认,还望皇上饶恕我等的过失之责。”劳鹰也跟着跪了下来,朗声说道。
“还请万岁爷恕罪。”邹义加上那个东厂番子,还有剩下的已经反应过来或者被身边的人提醒而反应过来的人全都跪倒在地。
朱翊钧对于众人的表现很满意,尤其是对于劳鹰和张永年,更是心中赞赏不已:“尔等何罪之有?在那种紧急危机关头,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张卓行,拟旨。”
旁边的随侍太监张卓行马上拿起笔,准备记录皇上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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