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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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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惨事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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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地下地漫步。

    时典撸起层层衣袖,给我看胳膊上坑坑巴巴的旧伤:“埙人除当街处死之外,还常常被当做粗使贱奴,随意交易,稍有小错便致丧命。我爹娘是蓄养的家奴,我生在一户私塾先生家中,自小便被烙上印记,任意折辱。我不甘命贱于斯,于是苦读诗书,乔装冒名赴考,有幸得中秀才,却在放榜时被众人发现。众位文人指我辱没圣贤书,竟围而殴之,我险些丧命,幸而巧遇教主,才得以捡回一条性命。”

    他放下袖子,看着我笑道:“小姐有何感慨?”

    我想了想,却问道:“魔教过去以什么为生,现在又以什么为生?”

    时典坦然道:“过去倚仗烧杀抢掠,现下亏得前教主与教主英明,亦在中原各处积下一点薄产,但说主要的营生,还是药物、武器、雇凶三种。”

    “药物是指各式毒药?”

    他眼睛也不眨:“除了毒药,五石散一类的幻药亦是大头。”

    我点头:“长老要我看扒皮酷刑,又痛说家史,不过是想说一句天下乌鸦一般黑。然而魔教既有正当营生在手,却仍沉迷谋财害命的勾当,只这一条,长老便是无法洗白的,那还有什么好说?”

    时典笑一声:“埙人天生灰眸,纵是易容也无法掩盖,中原人士见了便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咱们又哪能做什么正当营生?唯有躲在这不毛之地苟且偷生罢了。然而人生而平等,谁也不比谁高贵半分,却凭什么视我们为猪狗?因埙人视人命如草芥?我们也并无他法,苦寒之地,又怎能将宝贵的口粮分给自己的敌人?正道人士生在富庶之地,饱读圣贤之书,然而见了魔教教众,不也是不发一言便拔剑相向?归根结底,不过是党同伐异罢了!他们似城里那帮蛮人一般,将我们烙上个非我族类的印记,便可以随意打杀,全不顾我们是否该死!”

    顿了顿又道:“而且,若是中原人无欲无求,我们纵有千般机巧又如何能卖得出去?我们不做这些营生,自有人顶上,又怎么能赖我们?”

    我反问:“魔教难道尽是见不得光,只能躲在山中的埙人?”

    “非尽是埙人,然境遇相同,俱是不见容于世上的可怜之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遭区区白眼便要拔刀相向的并非义士,而是恶人。”

    时典面色一肃:“什么是恶人,什么是善人?若心存恶念的即为恶人,那么世上岂余善人?我们买卖暗器硝石是恶人,那么买了暗器去暗箭伤人的又是不是恶人?既然用暗器的是恶人,那么正道之中擅暗器的门派是不是邪道?他们使用暗器又非邪道,评定的标准又是什么?是因他所杀之人均是魔教中人,换句话说,均是生在苦寒之地,不得不靠制作暗器聊以果腹之人?用暗器的却要杀造暗器的,这却是什么道理?”

    我张口结舌,继而苦笑:“长老是诡辩的高手,我现在知道,长老为什么会位列四长老之列了。——如此争论却是没什么意思,纵是我嘴上说不过你,心里还是别扭的。待独处时再想一想,便会知道您在强词夺理。所以关于魔教人性之争,还是到此为止吧。大不了我在教主面前复述时,装出副茫然迷惑的样子便是。”

    时典也笑道:“小姐身处正派十余年,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在下会耐心等待。”

    我干笑几声,搓着手臂道:“千万别!长老这话我听着慎得慌!”

    慌字还未出口,头上却突然被人不轻不重地砸了个雪球。

    我疑惑转头,却没看到半个人影,不由紧张,忙问时典:“长老可看到人了?”

    他笑道:“小姐莫慌,扔您的是咱们这儿的一只白毛野猿,之前也被驯化过,后来主人死了,他便谁也不认,索性躲在林中逍遥,只是每每看到人,便爱扔些个东西逗趣。”

    我拍拍头上残雪,随口笑问道:“既是白毛的猴子,不知是不是叫大白?”

    时典道:“听说名叫阿四,只是咱们也曾试着叫过,然而他理都不理。”

    阿四?

    我拍雪的手指突然一顿。

    药先生那的数字党们,二三是猴子,五六是熊,八是山猫,九到十八是鸟。

    独独缺了四和七。

    是和药先生有关,还是巧合?

    作者有话要说:明早要早起上课,先放上睡觉去了,上完课回来再润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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