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奔波一辈子,即使我取向正常心智正常。
眼下我神智清醒绝非幻听,对楚修竹没有任何忐忑亏欠之感,再加上那声音耳熟得很,一切都令我不得不承认,楚修竹就是女主角。
这消息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悲从中来,额头抵在冰凉的车厢上,无语泪长流。
大概是听出我呼吸有异,程铮轻扳我肩膀,奇道:“怎么哭了?”问完等了一会,见我没回答,先握着我手腕切了切脉,再一手笨拙地抚上我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你别担心,药先生医术高明,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是啊,我也觉得我这回不会有事,要死也得死在女主身边才叫因公殉职么。
只不过还是觉得伤心。不知道是为了既定的命运,还是感伤世界上毕竟没有免费的午餐。
所有的好,最后都是要还的。我喜欢她想跟她亲近,不过是主角光环作祟。她对我照顾有加关怀备至,也不是如她所说,出于本性想和我亲近,而是因为作者需要龙套先和女主打下坚实的感情基础,才能顺理成章地要我为了她的友情和赏识而在紧要关头慷慨地刎颈谢知交。
我和楚修竹的友情,不过是作者一笔带过的伏笔而已,以此来证明她真心没有滑向玛丽苏的深渊,只是种善因结善果而已。
伤心啊!
哭到激烈处,我响亮地抽泣几声,程铮愈发着紧地拍我:“别哭了,明天到了镇上,给你买糖人吃好不好?大龙的凤凰的,或者糖炒栗子,你爱吃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我不由无声地咧嘴一笑,少侠您真会哄人,既舍得面子又舍得票子,假以时日,必将令天下美女竞折腰!
这一打岔,我自怨自艾的情绪被堵回去小半,心情也稍稍触底反弹了一点。感受着身后温热手掌的轻抚,我恶狠狠地咬着袖子暗道一声去他的,就算楚修竹是因为冥冥之中的不可抗力才对我好,我身边这位可是实打实的美貌正太呢,可见那位与我素未谋面的作者也不是坏得冒烟、只知剥削劳动人民剩余价值的周扒皮,丫起码还懂得在美色上补偿我一二。
唉,早知道世上任何事儿都不能想深了,况且从哪来到哪去为啥来的问题向来是秒杀精英的巨**ug,越想越觉得世界虚妄灰暗,人生了无生趣。
想想好的方面吧,至少楚修竹的确是个好姑娘,三观端正品行优良,尊老爱幼与人为善,知恩图报勤恳好学,不小白不废柴,功夫好相貌佳,我以后若是当真因她而死,也不算太憋屈。
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苦不苦,想想小白扮圣母,狂不狂,看看贱妾挤正房。能摊上个好姑娘当主角,是我等炮灰不幸中的万幸。
……就知道作者对我没好影响,这就已经开始押韵了。
程铮还在拍着我后背:“好了好了,别哭。”
好好,我不哭。
那股自怜自哀的幽怨劲儿过了之后,我也觉得突然崩溃有些没面子,于是用袖子胡乱在脸划拉一圈,转身抱住程铮的胳膊,把眼泪鼻涕全抹在他衣袖上,抽抽搭搭地装相:“师叔爷误会了,能与如此美艳的师叔爷一路同行,我其实是喜极而泣。”
程铮皱着眉掰开我的手指,将我圈在他怀里叹一声:“小竹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小登徒子。”顿了顿又道,“再往我身上擦鼻涕,明天的饭就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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