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扬眼,也让安书微微怔了。她有一双透着灵气的大眼,明眸似水,眉黛柳细,虽然一张干净玉颜略嫌苍白,却清丽端秀,令人印象深刻。
“我找君新当家。”安书定定注视无瑕的秀颜,随即回视费扬古,表明两人的身分。“我与舅舅从北京来,想与君家新当家谈点买卖生意。”
听见他是来做买卖的,无瑕认真打量他,却是开口谢客。“新当家谁都不见,公子请回吧。”然后她再度步下台阶。
“姑娘留步!”安书再度伸手拦她,挡住她的去路。“姑娘没有通报,怎知君家新当家不愿见我?”
当他更靠近,才发现她身上有股熟悉的徽墨香,令他对她的身分大感好奇,而且以她的姿貌穿著,绝不是一般的绣坊丫头,能请她去通报定能省事。
“新当家今日有要事,谁都不可能见,公子不必费唇舌。”
“那么我是否可以留帖,请姑娘告知当家求访之意?”
无瑕迟疑了一会儿,因为安书的态度正派,而且生得俊朗英挺,仪表不凡,让她不觉得他是来历不明的恶人,何况爹爹有训,做生意不能动辄拒客,她要想扛下君家基业,就不能再像从前把自己当闺阁女子,让女儿家的矜持坏了生意。
她想罢便伸出手。“公子的帖?”
皓腕玉手突然出现在眼前,安书被她陡露的纤骨冰肌引去心神,一会儿才敛下眼。“不巧,今日无备。”
“无备?”
这时,另一名粉藕色衣裳、着连挂坎肩的女子跟了出来,对无瑕大叹口气。“小姐,怎不等我?祭品都没备齐呢……”
无瑕见丫头跟上,容不得再与安书纠缠,便缩回手提裙。“宝相,我们走吧。”
听见两人对话提到祭品一事,安书想她们可能去给君老当家扫坟,便又出声留她们。“姑娘,若是给君老当家扫坟,可否让我们一同前往?”
无瑕回头看他。莫非他认识爹爹?“你认识君老当家吗?”
安书顺着她的话回答。“是,我去年来江南游历,曾经见过君老当家一面,他说过苏州绣品以勤苑、君家两家为大,还说若我将来有意做绣品生意,最好前来找他……只是恨不及时,我昨日刚到苏州城,竟听说君老当家已死的噩秏……”
是爹爹生前结识的故人吗?
无瑕一听,眉眼不免露出哀伤,只因故人找来,而爹爹已不在,想人生的离合悲欢若此,怎不令人哀伤?
“既是故人,公子请与我同往吧。”
安书瞧见她的哀颜,心绪不由得跟着一紧。“恕我冒犯,尚未得知姑娘的身分……”是君老当家的遗眷吧,否则她不会听到他的话,脸色便充满了伤感之情。
“小女是君禄风的女儿,名无瑕。”无瑕抬眼望他,露出一抹令安书印象深刻的清丽笑容。“也是君家织绣的新当家——”
她便是君家的新当家?
她与安书原本料想的新当家样貌差距过大,教向来处事镇定的他,也不禁诧异,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纯净文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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