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夏菊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为之一愣,却马上摇头,「不是的!我家夫人只是想邀你过府一聚。」这柳若颜和自己原先所想像的似有些差距。
「我想没那必要,你只要把我的话转告她便行。」柳若颜淡淡地拒绝。
「我家夫人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能不见她,这是她最后的心愿呀!」夏菊急得就要哭出来了,要不是夫人求她,她怎么也不来这醉君楼的,既然来了,当然也不能无功而返哪!
白来是无妨,但她却不能教夫人失望,万一夫人说要亲自上醉君楼那还得了?恐怕这么一折腾,夫人有命来,没命回向府啊!
最后的心愿?柳若颜被这话震撼住了,那莫亦柔身体真已那么差了吗?
***
柳若颜终究还是来到向府——选了向云攸进宫的时候。
当她见到莫亦柔时,她不得不承认那丫鬟的话并不夸张,莫亦柔那失了血气的面容,教人看了便要心疼。第一次见她时,还算得上是气色好,但此刻……
「向夫人!你要我来,是有话对我说吗?」她站在门口,细声地问。
「你可不可以过来坐这儿?」莫亦柔虚弱地笑着拍了拍床沿。
柳若颜看了她好一会儿,便依言走到床边坐下,谁能拒绝这样一个病西施的要求呢?
「你是颜若吧!」看到柳若颜的那一刹那,莫亦柔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无误。
云攸那傻瓜啊!柳若颜和颜若不是神似,根本是同一人呵!她不懂云攸怎么会看不出来;既然如此,也难怪他会迷上男子的颜若了,不是吗?
柳若颜一叹,知道她不会告诉向云攸这件事,所以点头了。
莫亦柔满意她的回答,又问:「云攸说你不想再见他了,是真的吗?」
云攸这两天又盯着柳若颜画的那幅画发呆,逼问出原因后,莫亦柔便有所决定,她想尽最后一份心,所以才要夏菊去醉君楼找柳若颜。
大夫告诉她有心愿最好是赶紧叫人完成,而她怎么会不明白那意思?
「是不应该再见面了。」柳若颜苦涩地回答。硬拖下去徒增痛苦,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吧!
「你在乎他,对吧?」莫亦柔不死心,含蓄地追问。她当然是拐弯抹角地在试探柳若颜的心意。
「本来不该在乎,他并不是我能在乎的人。」柳若颜转开被莫亦柔看得不自在的脸,站起身走到房内的茶桌旁。
「那就是在乎罗!」莫亦柔自己下了评断,她的身子愈来愈不舒服,没体力再多说,只好尽快的直捣重心;只是她也好笑的发现,为了这病,她什么都想快起来,就连和云攸说话也是,就怕说久了掩不住自己的不适。
柳若颜盯着桌上的茶杯,无语可对。她不想对莫亦柔说谎,却又不该承认啊!
莫亦柔吞口口水,语气短促地道:「我要你来,只是想求你一件事,你愿意答应我吗?」
「如果不需要我掏心挖肺,也不是做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以考虑。」柳若颜玩笑地道。
莫亦柔被她的话逗笑了,只是身体上的不舒服又让她脸色转白,她吃力地摇头。
「那倒不是,只不过这要求对你来说……或许有些过分。」
「什么事?」柳若颜收起笑意,正色地看着她。莫亦柔的神色骤变,她知道自己不能占住她休息的时间。
「替我照顾云攸好吗?」
「不!我做不到!」柳若颜蓦地站起身来。
「你觉得和我共同拥有一个丈夫,或是觉得做小很委屈吗?」
柳若颜摇头。「如果可以,那是我的荣幸,我从来就不在意什么身分。只是你根本不打算和我分享丈夫,所以委屈的人是你,但你大可放心,我从未痴想过拥有这份荣幸。」
其实莫亦柔嘴上虽这么说,双眸却透露了她真正的感觉,那是女人的直觉,柳若颜心知莫亦柔其实痛恨她的出现。
莫亦柔怔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没错!她不能否认自己痛恨柳若颜的出现,因为她夺走了最心爱的人,但她也希望云攸快乐呀!
泪水充斥她的眼眸,其实她最恨的是残酷的老天爷,祂给了她一个不能贪求的躯壳,而她的心思却教柳若颜给看穿了。
「不需要逼自己接受我,你没有那个义务。」柳若颜直视她的双眸,留下凄怆的笑容后便离去。
莫亦柔何苦逼自己当个完美的人?人有喜怒爱恶欲,随着自己的渴望,偶尔的任性又有何不可?只要不过分……
在柳若颜的眼中,莫亦柔有绝对的权利拥有完整的向云攸!
***
静静地走在醉君楼后院的花圃小径中,赏着花中粉蝶,柳若颜蹲下身抚过花瓣,一声幽然的叹息溢出唇瓣。
来世要是能选择的话,转生为花朵或是彩蝶比较好吧!这花儿虽然生长于青楼园中,却还是那般的清幽不染尘,绽放着自在的美丽,而那彩蝶翩翩然地游戏花间,自由无忧得令人羡慕哪!
麻雀落在她几尺的眼前,她羡慕的望着那小巧的身影,心想当鸟儿也好,多自在愉快啊!想去哪儿就飞去哪,无拘无束、少了羁绊。就像供养瓶中的花儿虽美,却哪有园中的花儿清香?
突然她嘴角牵动,似笑非笑地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她这是在欺骗自己吗?
鸟儿、蝶儿其实也有它们的悲哀,有它们想去也到不了的地方。隔着山、隔着海、还是撞上了这醉君楼高耸的围墙……它们哪儿也去不了,就和她一样呵!
莫亦柔说要将向云攸托给她,可莫亦柔怎能知道,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的身分不配,一身的不堪也让她不敢冀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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