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追上了我。
此人正是易无知。
“宋公子,哦不,应该是宋姑娘。”易无知的唇边擒起一抹冷笑。
我顿了顿,将右手负在身后,“易公子,别来无恙。”
“敢问宋姑娘,今夜造访我家公子的房间,所为何事?”
我嘻嘻道:“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你说能做什么?要不,明早你可以问问你家公子,今夜我们做了什么?”
“宋姑娘!”易无知忽然敛了笑意,眼中一片森冷,“姑娘,你和突厥王的关系似乎匪浅啊?”
“男人和女人,关系都不一般。”我故意答非所问,不着痕迹的留意四周的环境,这里四面广阔,要逃,恐怕比登天还难!
易无知眯了眯眼,忽的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咻”的一声,在空中奇妙的一弹后,便直直的向我而来。我后退几步,无奈的接了几招,只觉这剑法甚为奇怪,明明是向左的,他的剑尖却是往右。剑招明明在前,致命一招偏偏又在背后。
这是,细雨剑。
这剑术起源于峨眉派,套路潇洒飘逸,共有三十个剑式,因其剑身柔软如绢,力道不易掌握运用,习练时又须精、气、神高度集中。练成之后转折灵活、起伏轻捷、姿势舒展,以空灵致胜轻快敏捷,动若海上蛟龙、空中飞凤,静似崖间苍松、擎天玉柱。
易无知身形突变,出招快如闪电,转眼我们竟然已经过了二三十招。我打得心惊肉跳,只觉得那剑忽左忽右,一时间完全看不出要领,只得狼狈的躲过其余几招。眼看那剑只朝我胸口而来,我几乎失控的吼道:“姐夫,姐夫饶命!”
他忽然定住,双眼灼灼的望向我:“你说什么?”
我拍拍胸脯顺气,才道:“凤无双是……我姐姐。”
“胡说,双双只有一幼弟,何时多了一妹妹?”他的剑放在我喉咙处,我吓得一动不动,只得道:“那你可有听说过,她有一个妹妹,一直住在慈航静斋?”
他愣了一愣,“确实有提过,只不过……你怎么证明你就是她!”
我吸了口气,这还不简单!想着,我就把帽子取了下来,露出已经有十几厘米长的头发,“姐夫,半年前我才从慈航静斋回到家中,只因家中遭逢巨变,才不得不来到塞外。”
他呐呐的看了我几秒,显然是在考虑我的话有几分可信,我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凤无双曾经秀给我一方丝帕,“姐姐曾说,若是我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去找一个叫做易无知的读书人,这丝帕,便是信物。”
易无知手中的剑一软,飞快的伸手拿起丝帕,细细端详那丝帕中莲花绣样,喃喃道:“这,这真的是双双所绣!”
我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后退,正当我要离开之际,他忽然道:“小妹,你拿了什么东西?”
我背脊一凉,连忙转身赔笑道:“没,我什么也没拿,不信……”我眼珠子一转,摊开双手,“不信,姐夫,你搜!”
我量他也不敢搜,只见他忽然摇头道:“小妹,你姐姐可没说你这么顽皮!”
听他这么一说,我轻轻一笑,“那我,可以走了吧?”
“那不行。”他收回软剑,敛了笑意道:“你方才触碰了轻风铃,别院的家丁一定会四处搜查贼人,你这一失踪,恐怕是不打自招。我南海虽不大,但势力却是极大,不论你逃往何处,都会抓到你的。”
“那我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谁叫你贪玩?!”他抬手,一下敲在我额上,“放心,有姐夫在。”
听他这样信誓旦旦,我只得跟他回去。回到别院,府中人来人往,全然没有半点声音,隐隐只觉得众人皆是战战兢兢。易无知领着我走到大堂,冲着冷三爷道:“三爷,发生何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府里来了一个小毛贼。”冷三爷挂着他惯有的表情,“咦?宋公子也在?宋公子晚上怎么没在房里,要小心门户呀?”
我心下一凛,望向易无知,只听他道:“我和宋弟去草原上喝酒了,你也知道,‘酒逢知己千杯少’。”
“原是这样。”冷三爷依然笑呵呵的,可那笑未及眼里。
“对了,还有,”易无知拍了拍我的肩膀,“方才我和宋弟已经结拜为异姓兄弟,往后,他就是我们的四弟了。”
结拜?脑门上掉下一滴冷汗,无知啊无知,我知道你想照顾我,可是……
“如此甚好!”一个清透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这声音低而不沉,如琉璃般纯净而无丝毫感情,“我与宋弟也十分投契,只是想不到,被无知捷足先登了。”
“呵呵呵……”我干笑两声,这情景,怎么仿佛又回到山贼窝子了?
“而且,三爷,你不是想做绸缎生意吗?”易无知看向我,笑道,“我们这个四弟,可是世代经营绸缎生意的,我为你找了一个好帮手。”
“哦?那宋兄弟为何要来突厥呢?”冷三爷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我叹了口气,“这天下毕竟是穷人比较多,穿得起绸缎的富人不多,所以我想开一个织布厂,用棉花为原料,织穷人可以穿的衣服。”
冷三爷愣了一愣,转头看向诸葛缙云,“公子,宋公子的想法跟你不谋而合。”
“是啊,以后,四弟就跟我们一起做。”易无知轻轻一笑。
我的嘴角一抽,绕了一个大圈子,这状况还是回到以前了……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