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刘斯猛地推开门。刚咬了一口面包的爱捷珂廉娅抬头看着她。
“怎么了？”爱捷珂廉娅把面包咽了下去。
“殿下，圣灵，圣灵学院……”刘斯的话说了一半。爱捷珂廉娅打断了她。
“快走。”
“是，殿下。”
“殿下，圣灵学院理事长加斯斐尔•；尼布塔奇被暗杀。”站在那扇熟悉的理事长室门前，她听着天使这么汇报。
“是……么？”她的动作有些迟缓。她推开了那个天使，无力的指尖似乎下一秒就会和主人一起崩溃。
她走到那具身体的旁边。
虽然不久前她第一个看过他，可是她还是要再看一眼。
浴血的蓝色眼睛曾经闪耀着光芒，而此刻，它的光芒被剥夺了。暗沉使原本的深蓝更加黑暗。紧闭的双眼隐去了它原本的光芒闪亮。
干涸的黑色血液凝固在他的全身。爱捷珂廉娅头一次知道，原来时间可以如此强大。强大到代表灵魂的血液也可以在时间里凝固。
“殿下……这件事恐怕……”刘斯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
“我知道。搜查现场，一定要找出凶手。另外，地狱如果派来使者，直接带到我面前。”爱捷珂廉娅用沾了水的手擦去了他脸上干涸的暗红色的血液，弯腰亲吻着他的脸。
“是，殿下。”刘斯单膝跪在她脚下。
“绝对，不能原谅。”
“是，殿下。”刘斯低头。
手指划过上扬的嘴唇。
你笑什么呢？
是笑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变的结局吗？
是在惋惜她依然是别人的吗？
你说这是轮回，可是为什么连我们也要遵循？我们不是人类，为什么这种痛苦我们也要浅尝？
我从来不相信轮回也是我们要经历的，这是理由。是死亡的理由……是逃离的理由。
这不是轮回，我要向你证明，这不是轮回。
我一定，会逆反前世的结局，让你知道这不是轮回。我会杀了他，让你看清楚，我不仅报了上一世的仇，并且为你报仇，还证明了这不是轮回。
我要杀了他。
“你还是来这里了。”
“嗯，除了这里，无处可去了。”爱捷珂廉娅回头望着他轻轻笑了笑。
“在神之眼里看到的……是这个吗？”菲尔在她身边坐下，望着湖底的倒影。
“嗯。”蓝色的眼睛轻轻闭上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会死了……”
“换句话说，是我等待着他的死亡。”爱捷珂廉娅轻轻的纠正道，“什么也做不了。因为那个里面看见的，是一定会发生的。所以我等待着画面里的日期到来。”
“痛苦……还是悲伤？”
“是恨吧。”她笑了。蓝色的眼睛也跟着笑了。
“恨？”菲尔有些诧异，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你看到凶手了？”
冷漠的表情很难让菲尔考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但是她像是丢失了灵魂一样，空洞虚无。
“在人界逛逛吧。”她突然站起来。
“是，殿下。”菲尔跟着站起来，为她穿上斗篷。
“这里是我以前最喜欢来的咖啡店。我总是会点一杯咖啡，然后把送的甜品吃掉。很奇怪吧？”爱捷珂廉娅笑着停下来，指着一扇明亮的窗户。
靠窗边的位置都空着。窗户里那些棕色的布置看上去很温暖。
“要进去吗？”菲尔问道。
“好啊。”爱捷珂廉娅转身走上前去推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醇厚的咖啡的味道让她有种回到在人界生活的错觉。她径直走到窗边坐下。
她点了一杯昂贵的咖啡。菲尔点了一杯没有甜品的咖啡。
“真的很久很久没有来这里了。”爱捷珂廉娅微笑着拿起手边银色的小叉和小刀，切下一块草莓蛋糕放进嘴里。
“是么？很怀念吗？”菲尔端起杯子。热气打湿了他的鼻尖。
“嗯，是有一点。”爱捷珂廉娅点了点头。
“真好啊，你还有可以怀念的地方。我从小就在家族里，身边的景物都没有区别，更没有可以怀念的事情。”
“肯定是你忘了。没有谁是不怀念任何事情的。”爱捷珂廉娅端起手边的咖啡，兑入了一些牛奶，喝了一口。
“你不是不喝咖啡的吗？”菲尔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嗯，那是以前。我以前问过这里的侍者，有没有红酒和配送的甜点，他们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爱捷珂廉娅笑起来，又兑入了一些牛奶，喝了一口。
“呵，你那个时候就喜欢红酒了？”
“嗯，是啊。很奇怪吧。”爱捷珂廉娅叉起一个草莓递到菲尔面前。菲尔张嘴吃掉了。
“确实有一点。”菲尔不置可否的点头。
“哈哈，然后你才他们说什么？”爱捷珂廉娅饶有兴趣的问道。
“说了什么？”
“他们说，我们这里的是咖啡店。很好笑吧。”爱捷珂廉娅笑得趴在桌上。
“呃……说实话，爱捷珂廉娅，我没觉得好笑啊。”菲尔的表情有些僵硬，不知道的是笑还是哭。
“诶……不好笑吗？”爱捷珂廉娅看了他一眼。但是菲尔僵硬的表情很奇怪，让她笑得更厉害了。
“哇，人界怎么有这么多人。”菲尔转头看着窗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数量确实超过了平时在天界街道上看到的天使的数量。
“嗯，他们总是喜欢聚集在一些繁华的街区。”爱捷珂廉娅点了点头，拿起咖啡，看着窗外。
蓝色的眼睛在一瞬间收缩。手中的杯子失去了重心，下一秒，地上溅起的咖啡弄脏了她白色的长靴。白色的碎片在她脚边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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