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质起身,一拍书桌喝道:“立即进宫面圣……”
相国寺,始建于唐朝睿宗年间,相传是在战国信陵君故宅上所建,是汴京第一大佛寺,位于城西信陵坊。今天因为林旭和赵匡胤出征,赵老夫人带着两府家眷前来进香祈福。
相国寺占地面积极大,主殿大雄宝殿是重大佛教活动时使用的,林赵两家人去的次之的天王殿。赵老夫人是信佛之人,正好赶上寺中的渡劫法师讲经,慕名而来的人不在少数,于是众人在寺中用过斋饭,陪着赵老夫人听经参禅,准备晚间再返回。
就在此时,丫鬟墨儿悄然走到自家夫人身边耳语几句,符秀宁先是脸色微变,随即有恢复正常,符郡主告一声罪出门去了。看着妹妹匆匆离开的背影,白茸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夫人”等在殿外的正是十一勇士之一的杨超,奉命保护阖府家眷。
“出什么事了?”符秀宁沉着地问道。
杨超稍微走上前一点,压低了声音说道:“城中疯传……”
‘点检做天子’?此事符秀宁是知道的,但除了官家和自家夫君等寥寥数人外,并无人知晓啊?如何会闹的满城风雨呢?是侍卫泄露消息?不可能啊?那天的侍卫都是皇帝心腹,有疑问随即就被处死了。
难道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会是谁呢?柴荣?赵匡胤?奸人挑拨?还是自己的夫郎?符秀宁第一个排除的就是柴荣,因为这时候将帅领军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帝不会这么糊涂。
这样的传言百姓会怎么想?现在的禁军都点检正是夫郎林旭和赵匡胤,要是皇帝柴荣得知会作何反应?多半是有人挑拨离间,这个可能性很大。
当然也有可能是林旭和赵匡胤做的,目的呢?难道夫君看上了那张龙椅?那为何没有和自己这个做妻子的透漏一点呢?他不相信我?难道他也不在乎我们的安危吗?符秀宁旋即摇摇头,她相信夫君不是那种人。
为今之计,别的已经不重要了,眼中最紧要的是两件事。符秀宁沉默片刻,冷静地分析道:“迅速派人出城将此事告知将军……记住攀城而出,城门怕是已经出不去了。”
“将现有人手全部调进相国寺,保护两府家眷,我去拜见寺中住持。”符秀宁深知一点,不管事实如何,暂时最危险的是相国寺这些人,想要回府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尽力保证安全。
只希望夫君得到消息能想出办法,今夜注定风刀霜剑,危险重重。杨超领命而去,符秀宁收摄心神踏进天王殿,睿智敏达的她当仁不让地是这些人的主心骨,所以她必须沉着冷静。林赵两家上下老小几十口人的安危,有一半已经握在她的手中。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石守信与刘守忠匆匆进去驸马府,只不过今天是“光明正大”走的正门。也许是他们认为事情胸有成竹,掩饰与低调都无所谓了。也许是是因为事情太过匆忙,来不及多想……一进门,张永德的心腹管家见到,立即带着两人往后面的书房去了。
二人背影消失的同时,一个宫装美貌**从回廊下走了出来,正是寿安长公主郭辰玉。看着后院灯火通明的书房,郭辰玉脸上本来的喜悦与温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迷惘,担忧,无奈……
“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张永德从座上惊起,急忙问道。见石守信与刘守忠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进城有点太过意外,他知道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驸马爷听说‘点检做天子’没有?”石守信急忙问道。
张永德面带迷惘,沉吟道:“怎么?难道林旭……?这是这个也太明目张胆了?”
“可问题是这五个字最先出自西郊皇家猎场,当日官家正是见到这几个字才会……”
无需多说,张永德已然明白,当初自己为何会突然下台?原来是有人在后面推了一把,利用天地鬼神激起皇帝对自己的忌惮。
刘守忠说道:“想不到林旭和赵匡胤这么阴毒,之前竟在背后下黑手。”
“那山石上的文字浑然天成,传言是上天预言,官家也信以为真。如今官家严密封锁的消息突然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便不是巧合了。我担心林赵二人今晚会不会有异动?他们手上还有十万精锐,如今正驻扎在陈桥驿。”石守信说出的问题的关键,让他们感到事情不像预谋的那样简单。
张永德沉思许久,露出一色得色的笑容,说道:“有异动正好,林赵二人假借契丹入侵,率领大军出城,意图谋反,这不是很好吗?此时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才是,既然如此,我们就索性将计就计”
“哼那就将计就计”陈桥驿营帐里的赵普也如是说道。
适才匆匆进帐的两人正是他派去定镇二州的手下,任务就是收买当地驻防军官,谎报契丹南下的军情。但是手下没能完成,却带回一件让他大吃一惊的消息。
军情确实是谎报的,但并非自己人所为,幕后黑手竟是石守信。赵普一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这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让他们带着大军出城,城中空虚。不用说张永德、石守信等人今晚也会在汴京城动手。事情变得复杂许多,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与掌控,已经是一场时间的赛跑,实力的比拼。
当然这个消息也给他帮个大忙,首先大军返回可以打着平叛的旗号,在道义上占了上风。还有一点就是林旭,不需要苦苦相劝,如此迫人的形式是最好的说辞。赵普匆匆出帐而去,他要赶紧去找赵家兄弟,商量之后再去见林旭。
第一百二十章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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