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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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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渴望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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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整党、建党工作的徐付主任,正是同田兴华一起后院起火,杀出来造反的工农学派队友,他推说要和“三代会”即工代会、贫代会、红代会领导硏究后再说,军宣队长反问:“三代会怎么有权管到党内的事?”为此,徐付主任却脑羞成怒,像泼妇骂街似的,训斥道:“你们这是听信谣言,支派不支左,违背县革委会整党建党的精神,作为支左的解放军,不应该犯这种立场错误。田兴华的问题,县革委会一天不批示,不得采取任何行动。意见让群众提,要重证据,重调查硏究,不能上阶级敌人的当。”介于这种情况,军代表不得不离辙。

    伟大领袖**的整党建党战略步署在林场激发出来的革命热情,又被扼杀在摇篮之中。陆飓和牛红霞被纳新进党内,并分别担任副书记和党委委员,田兴华改任林场党委书记。他趾高气扬地说:“新的党委会成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抓阶级斗争。**教导我们:路线是个纲,纲举目张。我场的“一打三反”运动和深挖“五一六”运动要向纵深发展,“五一六”分子是危险最大、隐藏最深、七十年代威胁最大的敌人。我们这里是大有人在,有些人,不是“五一六”,也是个“五一七”,还有些人,是个不是“五一六”的“五一六”分子。他们把矛头指向以**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指向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指向新生的革委会,他们挑动群众斗群众的罪行,已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想破坏我们的整党、建党运动,真是罪该万死!”牛红霞激动地呼口号:“将深挖“五一六”运动进行到底!不获全胜,决不收兵!”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大家都心知肚明,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就在党委会成立的第二天中午,我们刚吃完饭,丈夫在洗碗筷,我在洗衣服,女儿在撘积木。突然,材料组的两个知青站在门口,我正要开口打招呼,却听到了恶狠狠的声音:“你们俩,到前面办公室去一趟。”我虽有预感,但不知会这么快,心一惊,很快又镇定下来,问:“什么时候?”“现在就去。”我站起身,脱下袖套,解开围裙,林志远也放下手中的活,湿漉漉的手,扶了扶眼镜架,走出门去,聪明伶俐的女儿,好像有一个不祥之兆袭击了她的心头,一把抱住我双腿,胆怯地说:“妈妈!你别走!”我宽慰她说:“爸爸妈妈去开会,马上就会回来,你在家把长江大桥撘好了,妈妈大大的奨赏。”孩子含着泪,松开了柔弱的双臂,眼看着爸妈被人带走,留下自己守家。

    我和林志远被分别带进两个小办公室,田兴华和牛春霞正坐在屋里等候着我,田兴华突然发问:“腊月二十八日,你到哪里去了?”我理直气壮地回答:“先到医务室看了几个病,后来就到苗木田里劳动,起苗去了。”他提高嗓门说:“我问的是晚上。”我有奌莫名其妙,除去磨粉那个晚上,我没有出去,这有什么过错?便回答说:“我到老工人王五家磨米粉去了。”他又问:“林志远去没去?”我说:“我们全家三口都去了。”他追问:“几点钟回来的?”我想了想。说:“九点半钟左右。”他接着问:“回来后,林志远出去过没有?”我说:“没有。”他凶神恶煞似的说:“真的没有?”我不加思索就回答:“肯定没有。”他又问:“林志远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裤子?”“深藏青的。”“有没有灰白色裤子?”“有一条银灰色裤子是夏天穿的,冬天一般不穿。”“现在在家吗?”“在家。”“你马上回家,把他所有的裤子都找出来,让他们检查。你自已的问题,要深刻反省,以后再说。”我在家中翻箱倒柜给他们看过后,他们把那条银灰色的裤子带走了,家里乱七八糟还未收拾,上班的钟声又敲响了。此时此刻,千万不能迟到,不能留下任何话柄给那些人。我把门一锁,女儿往幼儿园一送,就下田劳动。

    正是播种育苗的大忙季节,可是,大大小小的干部都在忙于开会,在田里干活的人了了无几,老工人杜希武气愤地说:“抓革命、促生产。促个屁!成天开会,把骨头都坐懒了,根本不想做事情。”一个女工说:“就你老杜积极,不是调你到常州飞机场去参加飞机防治松毛虫吗?还不在家休息休息,准备准备?”他说:“明天下午才出发呢,有什么好准备的?”一个南京知青说:“大家都像你这样就好了!”他又说:“好什么?清理阶级队伍时,不照样揪出来斗?问我地主婆为什么炒蛋炒饭给我吃?”那女工说:“那不是你自己讲出来的吗?”他说:“我自己讲的不假,一个长工吃了碗蛋炒饭,就成反革命了?这个跟揪叛徒、特务有什么关系?两个大姑娘钉住我问,我没有好话说:地主婆给我吃蛋炒饭就是骗我多卖力,多干活。难道还想叫我跟她上床睡觉?”一阵捧腹大笑后,有人说:“你老杜是荤素都上,真拿你没办法。”他笑着说:“我不这样讲,能过得了关吗?”

    听到大家在说笑,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人们好像看出我心事重重,谁都不来打扰,而我感到心里闷气。抬头看看天空,阳光时而被一片片慢慢飞过的毛卷云遮盖,俗话说,天上毛卷云,不过三天雨淋淋。应该抓紧时间把种子播下去,林志远平日都是边指导边干活。心想:他的问话怎么还不结束?人民来信是我写的,打击报复应该冲我来,为什么把矛头指向他呢?今天问我的一些问题也很蹊跷,越想越不得其解,我默默地想着干着,干着想着,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回家的路上,才发现所有显目的墙上,都贴满了大幅标语:……揪出“五一六”分子林志远!揪出破坏军婚犯林志远!看到最后一个完全出呼预料的罪名,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跌倒,幸好路旁有一棵大榉树,被我一把抱住,站下来定定神再走,心想:这些人,对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便拖着疲惫的双腿往家走。

    远远望见自家门口也被贴上标语,走近了才看清是一副对联,上联是:庙小神灵大,下联是:池浅王八多,横联是:如此一家。这种污辱性语言贴在门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决不能容忍它来损害女儿幼小的心灵,我不顾一切,拿了钱就到小店去,买了一张大红纸、一支毛笔和一瓶墨汁。挥毫写下:听**话,坚定跟党走。横联是:赤胆忠心。用面粉打点浆糊,贴在自己的门上,一红一白,形成显明的对比。下面的文章让你们做,量你们不敢撕下我的这副对联。接回女儿后,正在收拾中午扔下的乱糟糟的一摊子,有两个人破门而入,后面还跟着新上任的副书记陆飓。他用狡黠的目光打量两付对联以后,冷笑一声,自言自语:“动作够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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