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直截了当把事情告诉你,你定会感到突然,如同五雷轰顶,我不忍心。我只能慢慢渗透,让你慢慢发现,有所怀疑,这样总比突如其来好些。经过再三考虑,拖延了几天,我装作不理解他来信的含意,给他回了这样一封信。
旭斌哥:
这么长时间不给我来信,我还以为你不想认我这个妹妹了呢!我也想通了,我原本就没有哥哥,能有你这么好的一个哥哥,该有多好呀!今后在生活上做妹妹的会关心你的,每年给你做一双鞋,免得你舍不得穿,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情尽管讲,我决不推辞。我也向你提点要求:在政治上你要多多帮助我,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那么坚强。我很幼稚,也很脆弱,又很会冲动。如果我说过什么对不起你的话,或者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一定要原谅你妹妹!哥!你到新疆去了一趟,我也到上海去了几天。历时近三个月,我们这里的变化也很大:我们已经搬到了新医院,设备好了,又增加了新同志,服务范围扩大了,声誉鹊起。遗憾的是沈院长调走了,唉!世上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遗憾?为什么?哥!我心情不太好,今天就写到这里吧!
祝您
健康!你的妹妹星儿于十二月十二日。
我赤夜末眠,这难道是我正确的抉择吗?三年前我亳不犹豫地选择了他,现在又要痛苦地离开他,不,不是离开,是我没有资格再去接受他的爱。谁叫我自己鬼迷心窍忘乎所以呢?如今只能纵马悬崖,即使是粉身碎骨也是咎由自取。那么,能不能把问题全盘托出,取得李旭斌的谅解?我实在丢不起这张脸,还是下决心把这封信发出去了。没过几天,又收到了李旭斌的来信,很多同事也私下议论,我觉得在众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而李旭斌信中的话更叫我无地自容。
最最心爱的星:
好不容易盼来了你的回信,我兴致勃勃拆开来看信时,见你称呼我哥,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领导不批准的话,我一定把你当妹妹,现在曙光就在前面,我上封信不是已经给你暗示了吗?我把实话告诉你吧:出差回来,领导说立即向你们乡政府发函,如果你确实是个进步青年,就批准我们结婚。我相信你,绝对有把握。星!我们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我天天开心地盼复涵。我说过:相信组织会给我们幸福的,没有错吧?因为党的宗旨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人民谋求幸福生活是党的工作,我们是几万万人民中的一分子,当然会给我们幸福。只要我们听党的话,跟着党走,一定会得到党更多的关心和爱护。你告诉我到上海去过了,很好,将来我要带你去游览更多的名胜古迹。星!看来我们还能赶上元旦举行婚礼呢!到时候,我要好好亲亲你,我要对你实施我蓄谋已久的进攻方案,一展雄姿,让你不得不心悦诚服,你就等着这一天吧!
祝你快乐!
你的斌 于十二月十六日深夜
我泪落连珠子,打湿了信纸,溶化了一个个字,无法形容的苦衷向谁倾诉?我恨林志远,我恨他,切齿痛恨。是他的无端纠缠,是他把我逼上了梁山,是他把我引入岐途……想想也没有道理,我为什么不能像对待钱万富那样把他拒之门外?还是因为我自卑感太甚,缺乏勇气,没有像李旭斌那样坚定不移地相信党组织。事到如今,我只得以失去终身幸福和前途为代价,深刻吸取这最最沉痛的教训。对不起!旭斌!实在对不起!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再面对你诉说衷情,只能把你对我的那份情感珍藏在心底。我们的爱情不会像仲夏时节的暴风雨一样,瞬间即逝,而是纯洁、高尚,又刻骨铭心的。不!我不能放弃!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不能一错再错!我的心在呐喊!他会谅解我的,我要作最后的努力。谁能为我力挽狂澜?如果沈院长不调走,他不会让我迷失方向的,这事绝对不可能走到这步田地。现在,只有胡部长能帮助我,对,我去向他求援。
第二天上午,我到乡政府找到了吴部长,把后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毫无遮掩的告诉他,他安慰我:“别着急,你先坐一会儿,我到秘书那里去一趟。”我坐立不安,心里好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实在安耐不住,便跟到秘书室门外偷听,听到胡部长说:“她这个情况比较特殊,特殊情况要特殊对待,部队的回函缓一步发。”秘书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已经发出去了呀!”吴部长着急地问:“什么?发出去了?你怎么写的?”秘书慢慢腾腾地说:“我实事求是写,她和县农林局的技术员林志远结婚了!”吴部长耐住性子问:“他们不是还没有结婚吗?”秘书反而自以为是地说:“领了结婚证就受到法律保护了呀!”吴部长发怒了,高声问:“我还没有问你呢!他们的结婚证是不是林志远一个人来领的?”“这……”吴部长又说:“你别吱吱唔唔的,张晶星是部队来过函的军婚,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让林志远那小子把证领走呢?这样合法吗?”“我……”吴部长又严厉地指出:“本来还有挽回的余地,你为了掩盖上次错误,干脆利落把回函发了,你这事办的缺了大德了,天理难容!”听声音可以想象出胡部长愤愤不平的样子,世上多一些他这样的人该有多好!正如雷锋日记写的:对待同志像春天般的温暖,那么,社会就是个温暖如春的大家庭,我也不可能如此下场。我彻底死心了,部队收到回函怎样评价我是可想而知的,而对李旭斌则是晴天霹雳,致命性打击,没想到:我最最爱的人,成了受伤害最重的人。我恨我自己、恨铁不成钢。我悔恨交加、悔不当初、悔之晚矣!
林志远在县里开会,近阶段都没有下乡,也没有写封信来。结婚证一领,他好像吃了定心丸似的,万事大吉。我明知这是两者之间情感淡薄的表现,可是,上了这条贼船,又能如何?我天天要开出几十张处方,就是开不出治自己后悔的药方。我昏沉沉、梦游似的不知道过了几天几夜,又收到了李旭斌的信。说实话,现在很害怕收到他的信,我无言以对。《论语》上写着: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我对他是不忠、不信、也不学习他讲的道理,我对不起他,太令他伤心了。我心神不安地拿住轻轻的信封,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发展,拆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信上写着:
星儿妹妹:
你好!难怪你上次写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从官方得知你已经结婚。祝你幸福!月底回家探亲,能否一见?
愚兄旭斌于十二月二十六日
我无法猜测当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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