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倒是开声了:“如此说来,公良,你向我声言要娶之女子,可是不娶了?”
“未说不娶。”公良说。
子墨仰起头直直地看着他:你不会是想让她沦为媵妾?
然公良两袖一拂,答话坦坦荡荡的:“我娶她,本与她是否为女公子无关。然,昨日进大学里与她会面,她言之话有理,让我改变了主意。若她非为女公子,我想,我大概是不娶她了。”
“何言?”子墨嘎声问。
“她言,应由宋国公迎她回国,她方是接受女公子之称。”公良曼声说。
子墨的胸口仿佛被挨了一击。他一口牙齿咬住的下唇渗出了颗圆滚的血珠子。她这句话,或许无心,但在他听来便是俨在责备他。责备他的懦弱与无力,才会造成她这样为难的境况。一个拳头,再砸了下去,伴随他向周满压低的蕴含愤怒的声言:“若天子同意,我想在秋猎之后归国!”
“可以。”周满以一贯皮笑肉不笑的天子之笑回复他。
“届时,我会带我阿姊归国。”子墨面不改色,咬道,“我阿姊婚事,届时再议,请天子恩准。”
这个话,大出意料。周满收住了笑,眉头蹙紧,脸上张弛显出相当的迟疑。齐国,他不想得罪。楚国,今后楚国是熊扬继位这点不需质疑,如果与未来的楚公交好,必能压制住势力扩张的楚国对镐京的威胁。鱼与熊掌,他两个都不想舍弃。不然,他这次也不会专程过来打探公良的口风了。他用询问的语气望向公良,然而公良一时对他不答不睬的。也不知这只姓公良的狡猾狐狸是穷途末路还是心怀鬼胎。他悻悻的,感觉得到这公良或许恼了他把消息爆到了这儿来,可见得公良对于司徒勋不是普通的讨厌。
“恩准吧。”公良道这话,也是不向周满看一眼的,嘴角还勾着淡淡的漠然,“若熊扬侯娶了贵女仲兰,宋国公更是要三思迎何人归国了。此婚事,且是太房促成。”
这前一句话是说给未来的宋国公听的:你呢,最好是学着点,千万别学“某人”。因此后面的话便是针对这“某人”:我知道你在看鹬蚌相持,想坐享其成。但是,这渔翁得利的活儿,向来是姜公的拿手好戏。我熟知这一套,还能陪你玩这套吗。
子墨听不太明白,自然不明就里,也就无言以对。周满则是面色愈来愈黑,然此刻自己驳话,不等于当着两国公的面承认了自己的诡计。
这时候,也只有阿突能置身事外,平平静静的,没有被公良的话受到影响。
屋外头,有一串急乱的脚步声,端木霍地站起来老远地喊话:“何人?”
“寺人阿采。”阿采着急得像要哭了的声音传进来,“端木大人,突先生可是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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