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时,信申霍地端正地坐起来:“此话,你切不可与他人说。”
季愉不解地直望着他。
“与公良,也不可说。”信申拍着额门,看似万分烦恼的样子,“你有与他说了?”
“未有。”她怎么觉得,这个事完全非自己所想的。他好像从不认为会她是他失散阿妹?为此她心里完全是糊涂了。她若不是他阿妹,他之前让她唤他为阿兄,不是自相矛盾吗?还是说,他要她唤他为阿兄,真是因仲兰的缘故。那真是郁闷了。况且,他为什么如此紧张她说的这句话呢?
在她心里迷惑不解的时候,然信申是思定了,恢复了以往的从容,问她说:“此事,你与何人说过?”
“你。”季愉稍一思考,作答,“与夫人。”
“何人告知于你?”
“我食母姜虞。”
“好。此事待我找到姜虞求证。”
季愉捉住了话头,问:“信申君为何帮我求证?”
信申温煦地笑笑:“我待你如我阿妹般,自然不能见你处于危机中不顾。”
这话不是避开了问题中心吗?季愉叹叹气,实在不想让他为难。
“你若是真想嫁予公良,也不是不可。”信申想来对于她的婚事仍耿耿于怀,改变了方式规劝她,“然而,你有自信,方能嫁予他。”
季愉在心里头琢磨他这话,并未急着答应。
这回,是他的武士在外传话:“信申君,主公有话传来,要您回去见他。”
“主公?”信申疑问,“使者有说是何事?”
“道是急事,具体不清。”对方答。
信申只好抱歉地向季愉说:“我先走一步。我让人留下,待雨停了,他会送你回去。”
季愉点着头:“先生有留人在此。”
因此信申不想与公良起冲突,没有留下人给她。他起身离开时,走到门口回头又望了她一眼。季愉从他眼神里能看到:他并不认为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她也就安心了。
他走了有一会儿。她听外面雨声渐小,也起身来。走出房间,她多了个心眼,把不同颜色的外衣披上,斗笠戴上。步出幽曲的回廊,是到了路室的大堂。放眼一个眺望,穿过熙熙攘攘在此避雨的过往路人,她一眼盯住了不速之客。
见她突然顿住了脚,武士靠近问询:“可喜?”
“避一避。”季愉简单两句,在仲兰发现她之前,立刻将笠盖压低了。
紧接她急速带着武士在往回走。在快要走到原来那个房间时,她忽然起了个念头,进了隔壁的屋子。
这个屋子里,是用一道门帘隔成了两个间。一边格间里,坐了一个举笔写字的文人。专心致志写字的他,见到有陌生人闯进,似乎吃了一惊。然季愉身边的武士朝他稍微亮了剑鞘,他立马低下头,装作视而不见。
看来是个识相的人。季愉放心了,掀开门帘,到了另一间室,与武士一同择了席子安静地坐着。闭上眼,能听见门帘对面的人间断以笔杆碰触墨碗的声响,然后是薄弱的墙外,从回廊传来的各种声音。
其中,便有她如花似玉的阿姊仲兰娇美的嗓子说:“与我阿兄会客之人,可是在此地?”
“是。”馆人答。
隔壁屋子的门应是被打开了。不见有人,那脚步声是急促地转出了屋门。不愧是仲兰,脚步声一阵焦急后又马上稳定了下来,沉着发问:“此人长相如何?”
馆人回忆了许久,答:“看似是一百姓,然身边带了名武士。”
“武士?”仲兰是百思不解了。若是女子,应是带寺人而不是武士吧。
“或许是镐京中某位大人。”阿光向她提出参考意见。在她想来,这个人是信申的僚友,还是这种可能性最大。
仲兰回她:“事情不清不楚之前,不要轻易定论。”
“贵女乃担心何事?”阿光倒是不解她的执着了。
仲兰道不清楚。按理来讲,那个她最忌惮的季愉,很可能在曲阜死掉了。然阿媪说了,死要见尸。她哪天没见到季愉的尸体,这条心头的刺都是在的。至于为什么第一直觉是季愉回来作祟,她更是无法说清楚了。
“走吧。阿兄知道了不是主公召唤,必是回家唯我是问。我得回去安抚阿兄。”仲兰说。
接下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表明她和阿光是匆忙离开了。
等一切安静下来,季愉旁边的武士抹了把热汗:“可喜,幸好你机灵。”
季愉低着头是在琢磨:没想到信申被支走会是仲兰的诡计。看来,以后对这个仲兰,要再防着点。
谨慎的武士先出了门,探查一圈回来告诉她:仲兰真的走了。
由是,季愉才敢起身,走到门口,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此房是我向路室租用。大人借用了,不也是该支付相应酬金。”
原来是那个奋笔疾书的文人。原以为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没想到这么市侩。季愉挑眉,他提出此要求合情合理。经她吩咐,武士不满地把几个贝币搁在他写字的案旁。
他倒也爽快,把贝币收回了兜里,道:“大人慢走。”看字的脑袋始终没有抬头看人。
季愉不与这种孤芳自赏的清高文人计较,将愤懑的武士唤出了门。走了一段路后,她问武士:“你刚刚可见他书写何物?”
武士是觉奇怪她问这个做什么,答:“不似是诗作。”
不是春花雪月的诗人吗?莫非是想投身某大人的食客?若是后者,就得注意点了。
出一趟门,没想到会这么折腾了一圈。回到宅邸,幸好比乐芊与公良早回来了半个时辰。季愉换完干净衣服喝口茶,心平气和迎接归来的乐芊。
“下了雨,只好迟了归来。”乐芊笑呵呵地说。俨然这一趟出门,公良令她很满意。
季愉帮她更换衣物,便是笑着探问:“夫人今早是去了何处?”
“珍匣坊。”乐芊倒不瞒她,满口赞美之声,“堪称镐京第一坊店。店中所卖之物,皆是女子喜爱之物,奢华至极。即使是宫中夫人,太房之人,也常有让坊店送物至宫中。我那日在宫中见太房头顶所用玉钗,今才知也是珍匣坊之物。”
季愉哦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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