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碧苦恼了一夜,对着怎么救季愉没有想出法子,也没能睡好。(读看看小说网)
“贵女。”阿慧拉开门,嘘声说话,“有个酒人自称阿仁,说是奉贵女季愉之命来找您。”
“酒人?”叔碧急匆匆爬起来,随意披了件外衣,赤脚跑出了走廊。跑了几步,突然醒悟,走回房室并吩咐阿慧:“你把他引到这儿来,我好与他单独说话。”
“是,贵女。”阿慧立刻起身去办这事。
不一会儿,酒人阿仁来到了叔碧面前,空首道:“贵女,我是大酒坊酒人阿仁。”
“请抬头答话吧。”叔碧伸了伸脖子,显得有点儿亟不可待的,“贵女季愉可好?”
阿仁抬起头,答道:“贵女季愉要我回贵女问话,她一切安好。”
叔碧听他说季愉安好,心稍微放下:“贵女季愉委派你来,是否有要事相告?”
“是。”阿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由于叔碧与季愉一样,有点不同于他见过的一般贵妇们,都没有高高在上的脾气。
“说吧。何事?季愉会下山吗?”叔碧问到最后,端的是万分小心的态度。
“贵女,您与贵女季愉真是心灵相通啊。”或许是叔碧过于平易近人,阿仁竟然失态地发起感慨,“贵女季愉说是今夜会想尽法子潜入宅邸,自然,也是需要贵女您引路。”
叔碧果然不失他所望,没有表现出惧怕,两眼大放精光。那是因为她知道,她那聪明的姊妹季愉,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不过,待阿仁一明说,这鬼点子明显没有以往的有趣,相反,危机重重,有不成人便成仁的意味。叔碧肃了神色。
阿仁办完事,走出乐宅。途中遇到从大酒坊送酒过来的牛车,赶车的人与阿仁相识,招呼道:“阿仁,昨天到今日都不见你,你去哪里了?”
“我向酒正告了假。家中祖父酒央身体不适。”阿仁按照计划好的口供答话。
对方一听,热忱地再问:“有无请疾医看诊?”
阿仁遥望到对面巷子里藏匿的人影,匆匆道:“有。有。”接着快步往前走,直到进入东边的朝市。
乐筑的朝市,以商贾为主。百度搜索读看看)市集内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且嘈杂。赶早集的人之多,难以想象。在这里,可以见到外邑,乃至鲁国以外诸侯国的商人。这些商人,带着他们本国为傲的土产,风尘仆仆来到这里,为的是求换一样本土的乐器。
可见得,在拥有优秀音乐传统的乐邑,哪怕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做出来的乐器,也有它的价值。
“贵女。”阿仁在人群中追到了季愉,低声且焦急的,“我们到市集里是为了寻找何物?”
阿采和莫离在山上待命,阿仁陪伴季愉带酒下山。第一件事是阿仁进乐宅与叔碧联系。接下来,不知为何,季愉把他引到了市集里。
“你在藏酒地等我。”季愉吩咐道,“我买到所需之物后与你汇合。”
“如果此物在乐宅里有,我去取。”阿仁不放心,毕竟这事是瞒着吕姬做的,可大可小。比如刚刚在乐宅外头忽然发现季愉,他差点心脏病发。
“我本想宅里有。但此物贵重,要取不易。”季愉拍他一下肩膀,让他安心,“务须忧心。我这身着装,无人知是我。”
阿仁抬头看看她。如果有什么能让他更对她惊奇的,大概是当她穿男装的时候。由于她身高比一般女子高,乔装成男人,绰绰有余。
打发走阿仁,季愉在市集里转悠。她要的东西,只有近海的齐国商人才有,叫做盐。
盐这东西,物以希为贵。齐国的盐由老百姓制造,政府收买,再卖给其它国家。好的盐,各诸侯国只供给贵族,而且,量少。譬如乐宅里上百号人,半年只供应一包巴掌大的盐,平日里由女君最信任的盐人保管。每日用多少,每月累计多少,盐人必须向女君定时汇报。因此季愉只能找,那些有胆子从齐国带来并贩卖私盐的人。
转了几个圈子,有见几个自称从齐国来的商贩。但季愉认为不能从他们身上换到盐,因为他们带来的货品比较廉价。一时找不到,她也不担心,走到边上,拔出腰掖的一支竹笛,拿袖子擦擦笛口后吹了起来。
笛子声本是动人、婉约。可她吹的不是曲子,而是单音,一个个,重复循环,枯燥无味。相较之下,市集里卖乐器的商人,哪个不是费劲功夫吹奏名曲以博得客人的耳目。她的行为与笛子,却是显得有些怪诞了。
“此人,大概是没吹过笛子吧。”行人之中发出取笑声。
“随意买来,却不识是何物。”有人可怜她当众出丑,摇摇头说。
如果是在外邑,不认识笛子不会见得出奇,但错就错在,这是在乐邑的都筑。而主角,却好像故意要把这个脸丢大了似的,在人们的嬉笑声中照吹不误。围观的人本是要捉弄她的,现在看她像个傻子般没有反应,顿觉无趣,不久便散开。她仍在吹,直到人们习惯了她怪异的笛声,甚至忽略了她的存在。
这个时候,有名男子,像是等待了许久,从人群里走到她面前。
季愉移开竹笛,视线从男子一双干净的革履往上走。男子身形似乎偏瘦,一袭玄衣吊在他身上略显宽敞,下摆垂到了膝盖底下。腰带为滚金箔的青色大带;两只滚绣的袖口宽敞,随着风,蝉纹的图案一飘一荡,栩栩如生。此等精细的刺绣,似乎只闻齐国人拥有。男子腰间垂吊了一枚铜制的路节,证明非鲁国境内人士。
“我想换你这支笛子。”男子说。头顶上一顶宽大的斗笠遮住他大半的容貌,他人只能看见他有一个稍微尖的下巴颌。他的声音醇厚,似乎习惯了慢条斯理地说话。
季愉答:“我要盐。”
男子背绞的两只手,大概是向哪里示意了一下。左侧的人群中,一名男子闪出,同是一身玄衣,头戴斗笠,但衣摆只到大腿半截,袖口紧缩,俨然是家仆。然而,这个家仆的身份似乎也是不低的,只向男子微含头,有点儿询问的意思。
“给她吧,端木。”男子手握成拳头在嘴上咳嗽两声,唤家仆为。
季愉知道端木是一个姓,只称端木大概是为了掩盖身份。
端木听从主人的命令,解下腰间系带的黑布包,放入季愉伸出的手心。
季愉把黑布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