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一杯,几乎将一斤白酒都灌下肚子,喉头火辣辣地如同燃烧起来,面上泛起两抹潮红。她还是很清醒,将散落的碗筷收好,喃喃一般地动了动嘴皮子:“一个人没什么不好。”
万家灯火,衬着一片洋洋的白雪,将夜色衬得越发寂寥。冷意又用力扎了扎脖子上的围巾,几乎连下巴也一并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对卸了妆并不有神的眼睛。
每一年除夕夜的保留节目便是去废弃的老房子走一走。这一栋筒子楼拆了一小半,也就是七层毁了,下头的六层其实还很完整,只是动工的时候粗鲁,房梁坏了一部分,成了危房,也没办法再住。
一整栋楼没有通电,空空荡荡的,黑得要命,她摸着楼梯的扶手,迂回而上。直到她老家的那一层,才摸着墙壁慢慢走,却不想家门口有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猩红一点忽明忽暗,像是…有人在抽烟。
据她所知,这一带有些拾荒者无处可去,便占了几个空房间用来堆放他们的宝贝,顺便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她想,莫不是他们?
到底是她曾住的地方,她手里还有房子的钥匙,大着胆子往前走,脚边踢到一个玻璃瓶,撞在墙上发出一声脆响。
“谁?”烟头的主人发问,声音熟悉。冷意一惊,往一旁的凹缝里藏,那人似乎不放心,从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来几步,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俊朗非凡的半张脸,冷漠至极的表情,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冷意就这么看着,连呼吸都放轻了,唯恐被他发现。似乎确定没有人,他又走回原处,冷意将后脑勺靠在墙壁上。
曾经,他也是这样,靠在她家门口,嘴上叼着一根棒棒糖,她不喜欢他吸烟,说抽多了牙黄,可他烟瘾大,被她逼得急了,就咬棒棒糖,一个一个地停不下来,最后闹进了医院看牙医。
他不知在看什么,背靠着走廊的墙一动不动,而冷意,就这么蹲在那里,望着他,其实他只看得清他嘴上的那个亮点,却凭着记忆硬是拼凑出他的表情。
慢慢地收回视线,脚已经蹲麻了,扶着墙壁站起来,转身下楼的瞬间,又忍不住回头望一眼,一拐一拐地下楼。
她视力不好,数着台阶下去,却不料心不在焉而少输了一阶,踩了个空,整个人扑下去,声音很大,她也忍不住呻吟一声。
“谁在哪里?”他也听到了动静,大步走过来,正好瞧见冷意摔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揉着膝盖。
他的眼睛从前就毒,锐利得一塌糊涂,就这样一点微末的月光,就看清了她的样子。“暖暖,是不是你?”说话间就要沿着楼梯走下来。
冷意吓了一跳,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往下一层走,身后是他清朗的声音:“暖暖!”追到一楼,突然就失去了她的踪影。
冷意靠着三楼的走廊,耳边是他去而复回的脚步声,直到他上了一层,冷意才捂着膝盖,一点一点地往楼下走。
这么厚的丝袜都摔破了,□的手更是破了一层皮,她低头检查伤口,脑袋突然撞上前面那一堵墙,顺着玫瑰红的毛衣往上,是付沂南那一张美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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