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太婆身体还很好呢,还有一次就是我不去上幼儿园,太婆爬着坡赶着我,我在前面跑。现在想起来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太婆总是那么清晰,太婆是童养媳,20岁的年级上死了丈夫就一直守寡到现在,到现在也只有奶奶一个女儿,而奶奶年轻时又身体不好,所以是几乎太婆做家务,带大爸爸和叔叔的。太婆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女人”我想起太婆常常坐的那只沙发,她经历过那么多困难和坎坷所以就算老了,眼神浑浊了,却也有深邃的光芒。那会是我忘不掉的回忆。
我不知不觉就那么睡去了,浅睡中有人轻轻替我摘去眼镜。梦里面我看见了太婆,她在赶我上学的那个坡上叫住我:“皎皎,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坚强要快乐,不然活着什么意思也没有”她说的那么快,接着就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了,任我如何喊都不理我。
我惊醒了,神经病不在车里,车窗开了一条缝,微微的寒风吹得我冷冷的。我摸着手机却找不到。
没一会儿他跨进车来把手机还给我:“如果你想哭可以哭出来,你太婆已经走了,就在刚才”他看着前方依旧无法动弹的车队。
“不,我不会哭的”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我不想相信,除非我看见了!
他忧虑的看着我:“你是不是不会哭?”我没有做声。看看他单薄的羊毛衫:“你冷吗?”
他抖了抖肩:“我不冷”
我翻着手边拿起的手机,相册里居然这么多我!!!!
这绝对不是我的自拍!!!
“别乱拿!”他一把夺过手机,脸上居然娇羞得很,怎么回事?被偷拍的是我啊!
“你干嘛偷拍我!”我顿时觉得很恐怖,“你是不是觉得我像白痴?”我有那么点气
“什么?”他换上一张不可思议的脸
“缘羽说你刚刚那种脸色就有几种可能,其中有一种就是觉得我白痴”我很有道理的说道,“删掉!!回去就删!!”
他笑而不语。
我们在车上等到天快亮了,车才慢慢能动了。
车能动了我打电话给妈妈,妈妈哭得哽咽:“你快点回来吧,我们在给太婆整理遗容”
我的话一直不多,因为我一直觉得或许这只是个玩笑,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太婆还会坐在门口的沙发看着我笑得充满期待,那个时候阳光肯定还是暖暖的照在她的斜襟棉外套上,脚边那只老猫还是不安分的转来转去,院子里还有熟悉而好闻的饭香,我相信这一切还存在,只不过妈妈在吓我。
直到中午我们才到家,我的心那么忐忑,我已经开始害怕,害怕这么寂静的环境告诉我一切是真的。
我走进家门看见躺在厅里裹在被子里的太婆,我当时除了呆住还是呆住。我觉得太婆是在睡觉,我要去叫醒她!我上前去触摸那苍老而熟悉的皮肤,可那熟悉的温度和感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冷僵僵的手感,我突然眼泪决堤,浑身战栗起来。我不要相信,我还想骗自己,我不敢相信我的太婆,就这么再也不会和我说话,再也不会坐在老地方等我回家。
我哭不出声音,只有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流淌,我缩着肩膀向后退,神经病想上前抱住我,爸爸抢先上来抱住了我:“女儿,要哭就哭出声,爸爸知道你难过”爸爸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抚着我的背。
我们一家正在装饰灵堂,曾经有太婆的地方突然觉得少了什么,空气里只有淡淡悲伤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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