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窃听
“小二哥，可还有上好的包间？”紫竹先行一步，找到店小二问道。
店小二一见这姑娘最然年纪大了些，可一瞧就知道，这姑娘肯定是大户人家的丫鬟，那气度，那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好，当下就和颜悦色很是恭敬的说道，要知道，宰相门前七品官，大户人家出来的，就是丫头也比寻常人家高上几分，“姑娘好，楼上都有呢！小的这就给姑娘引路。”
“主子，咱们上楼去吧，这大厅太杂乱了。”紫竹问明白了好紧布来到可卿跟前说道。其实在外用餐就不太和规矩了，要是还在大厅呆着，她回去直接去慎刑司领罚得了！
“恩。”其实可卿更想在大厅呆着，听一听大家的“说三道四”，待紫禁城久了，似乎都没有听过市井八卦呢！不过，要是声音大些，就是楼上也听得清的。
“三位这边请！”店小二赶紧上前。
“小二，你们这儿可有什么招牌菜？”绿菊用随身携带的手巾擦了擦椅子，然后又重新取出一条，擦了擦桌子，方才让可卿坐下。而紫竹上前问店小二道。
“哎哟喂，这位姑娘，我们这儿的招牌菜可多了去了：鲁菜的油爆大蛤、红烧海螺、糖酥鲤鱼；川菜的一品熊掌、开水白菜、干烧鱼翅；苏菜的清炖蟹粉、狮子头、鸭包鱼；浙菜的龙井虾仁、西湖醋鱼、叫花鸡；粤菜的三蛇龙虎凤大会、烧乳猪、冬瓜蛊；湘菜的红煨鱼翅、冰糖湘莲、玉麟香腰；闽菜的金寿福、佛跳墙、太极明虾；徽菜的葫芦鸭子、符离集烧鸡、红烧果子狸……”小二哥显然经常被人问到这个问题，说话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一大堆就报了出来，听的人晕头转向。
“停，停，小二哥，你的意思就是你们这儿南北菜肴，什么都有是吧。”可卿被他的大口气弄郁闷了。
“那是当然，这位客官，本店可是四九城首屈一指的名店，本店的菜肴，可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保准客观吃了一定还想再吃。”店小二很有与有荣焉的自觉，仿佛在这店里干活都比去旁的店高贵几分。不过也是，就如同现代，五星级酒店里德服务员，和路边摊的店老板，那级别也是不能比的。何况，高级的店里，来的客人大多是上等人，见过的世面也多很多。
“那你们这儿可有松露，鹅肝，鱼子酱？”可卿不爽的为难道，她今天白白地废了半天的腿里，现在小腿肚都还是酸酸的，而脚跟也疼得难受呢！
“松露是何物？松树上的露水？鹅肝不就是鹅下水吗？本店的用料可都是高档的菜品，哪里会用这起子下三滥的东西？鱼子酱就是鱼吗？客官说的是何鱼？本店鲤鱼、鲢鱼、草鱼、青鱼、黄花鱼、鲈鱼、鳝鱼等等应有尽有，客官说的鱼子酱，是把鱼多碎了做酱吗？”店小二似明白又是半分都不懂得问道。嘴上说着，额头上却冷汗直冒，他今天是不是没烧好香？怎么会碰上这等难缠的客官？尽说些他不太明白的东西，亏他刚刚夸口，他们店里边什么都有呢！现在可如何是好？
“小二哥这就不懂了吧，这松露呢，又名‘黑菌’，是长在地下的菌菇。而这种菌菇是有训练有素的狗才能找到，人的鼻子是嗅不出来的。鹅肝，可不是普通的鹅下水，这鹅还有个讲究，在喂养的时候，有许多独到之处，这鹅，必须在孵化后的九十八天内，养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了九十八天后，就开始用特制的粟米每日三次喂给鹅吃，为期二十八天，在喂食粟米的时候，还必须给鹅弹琴听。这样的鹅喂养好后，必须配上甜酒煮成的酱汁或加上无花果干一起煎制。而鱼子酱嘛，可不是什么鱼做的酱，而是把鳣鱼的鱼卵一粒粒细细碾碎，然后精制成酱。不知这些吃食，贵店可有？”可卿稀松寻常的说着，听得店小二里衣都已湿透，天啦！松露什么的，听都没听过，养鹅还要弹琴给它听？有这么大牌的鹅吗？还有这鳣鱼是何鱼？他怎么也没听过呢？
“这……，这……，这位客官……”店小二无语了，听这客官说得头头是道，很明显，不像是编造的。
“小二哥不必着急，你们店里没有这起美食也是常理，这些美食都是法兰西美食，你们店没有也没关系。好了，就上一道佛跳墙，一道叫花鸡，一道狮子头，一道龙井虾仁，一道冬瓜蛊吧。”可卿微笑着说道，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气势逼人。
小二哥一听就懵了，法兰西菜肴？近日里到四九城法兰西使节？他们一个小店，哪里会有番邦菜式？这位客官不是欺负人吗？可是，这位客官能说得有头有尾，很明显，她要么吃过，要么见过，要么听过，总之，不是一般人，他也不能得罪。小二哥唯唯诺诺的下去，敢怒而不敢言！
“扑哧！格格，您今儿可真威风，一席话下来，把那店小二都说懵了。格格今儿为何为难这小二哥？”绿菊见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格格，居然干这般无聊之事，迷惑不解，这不像格格平日里的行事作为啊。
“没什么，被那个爱丽丝弄得快趴下了，今儿真是累死了，那个小屁孩怎么这么能蹦跶？来这个店里，一个店小二也欺负人，什么应有尽有？这口气也忒大乐点儿，也不怕闪了舌头！”可卿没好气的一手平放在桌子上，另一手支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一副没精打采模样。
“对了，紫竹姐姐，让门外的侍卫也去用些吃食吧，他们几位陪咱们逛了办天，也累了吧。如果他们不放心，让他们两个两个的轮流去用膳，点喜欢吃的吃，到时候咱们付账。”可卿这才想起，外头还有几位门神呢。
“还是格格想得周全，体贴奴才，奴婢这就去吩咐。”紫竹说着就推门出去，然后又拉上，还门内一片宁静。
绿菊站在可卿身旁，看着可卿如同脱力的模样，有些心疼，上前把手搭在可卿肩上，替可卿按摩起来。
“唔，好舒服，绿菊姐姐这般伶俐，可卿都舍不得放你们嫁出去了。”可卿往后一靠，人偎在椅子上，享受着绿菊的服侍，她刚刚怎么忘了绿菊这首绝活呢？
“那奴婢就一辈子不嫁，服侍格格一辈子。”绿菊顺口接话，其实在心里头，她跟紫竹一样，没有嫁人的心思。也许内宅待久了，对于男人的负情薄幸看得通透。就说雍亲王府，最初李氏侧福晋多得宠啊，可年侧福晋一来就被压下去了，而入宫后，这才多久？就被压下去了，成日里病怏怏的，可皇上也没怎么去看，还好她哥哥是个能人，不然这年贵妃得多遭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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