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婚逝
阳春三月,大地渐渐松软,小草纷纷探出头来,舒活舒活憋屈了一冬的身子,枝头稀稀拉拉冒出绿蕊,金黄一片的迎春花尤为喜人,仿佛比金色阳光还要绚烂几分。
春丫头的双手,为雍亲王府注入了鲜活的气息,处处生机盎然。
然而,那拉氏院子的初吐绿的西府海棠树下,一个懒恹恹的娇小粉红身影歪在一张躺椅上,旁边还摆了一个黄花梨木的小茶几,茶几上放了一碟绿茶炒过的瓜子,一只纤细柔嫩白皙的小手时不时从里头抓一小把来嗑。小人儿神飞天外,双眼迷离的看向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拉氏在一众小妾请安后,把管事们请示的事儿安排完,便抱着小弘晛出来院子里晒晒太阳。正奇怪今儿可卿怎么没有围着儿子转悠的时候,就发现这丫头一个人在院子里出神。那拉氏还真有些纳闷,这丫头小小年纪,在想什么呢?
“卿儿,今儿怎么没去邬先生那里?”那拉氏出来的时候,丫头已经快速的来到可卿附近摆好躺椅,并在可卿用的茶几上摆上糕点跟茶水。
“咦,额娘,您忙完了呀!小弘晛还睡着呢!额娘把他抱出来,弄醒了怎么办?他可能闹腾了。”可卿歪过身子,面向那拉氏,然后跟她拉话,“邬先生病了呢!说要静养,也不让可卿帮忙叫大夫,就把可卿撵出来了。”
可卿知道,静养什么的,都是借口啊借口。邬思道估计是在替胤禛出谋划策,没工夫理她这个小丫头了吧。现在说来也是夺嫡的关键时期了。康熙五十七年,十四爷胤祯声望日隆,也是在这一年,他当上了抚远大将军,在朝堂内外夺嫡的呼声最高呢!而邬思道最近,就常常跟“生病”了。邬思道是老师,按说该教学生的,只是,他这老师很特殊,不仅仅是教学生罢了。所以,近来三天两头的就玩“生病”,也就是糊弄她这黄毛丫头的借口而已。
那拉氏听可卿这么一说,倒也没说什么,邬思道是什么身份,在爷身边处于什么位置,她这当家主母还是明白的。
“额娘一天忙,也没多少工夫抱抱晛儿,这时候空了,就多抱抱,也让晛儿晒晒太阳。”那拉氏说这话的时候,看向怀里的儿子,神色分外欣慰,分外满足,她的儿子呀!“邬先生‘病了’,卿儿莫不是也病了?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那拉氏柔声说道,生怕吵醒怀里的儿子。其中也有打趣可卿的意思。可卿的身体那拉氏倒是清楚,大病小病都没怎么生过,丫头们也侍候得周全,可卿要是生病,早就回禀到她这儿来了。
“额娘,您说……”可卿顿了一下,仿佛难以启齿的样子,“您说爹爹娶新娘子了,会不会不要可卿了?”可卿眨巴着眼睛,一副纠结的架势,仿佛那秦业已经不要她了。其实,这也是可卿临时想的借口,可卿纠结的可不是这个,她是在想,这秦府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秦府站着曾祖母和嫡系的身份,在秦业跟前,地位是超然的。就是秦业的嫡母,要把秦业怎么着,秦业也是说不得半个不字,不然就是不孝,等着御史的申讨吧。那个钱九姑娘,是秦府嫡长孙媳妇的妹妹,会不会向着他们,闹得秦业家犬不宁呀!这可不是可卿乐见的。来清朝这些日子,秦业对她真的挺好的,那个家,她也是认可了的。而这雍亲王府,看是庄严华丽,可是,她如同林妹妹进贾府一般,得时时留心,处处在意,在这里,过的并不是她想要的日子呀!可以说,秦业府邸,人员单纯,和美,是她想要的家。
“你这丫头,你爹爹就是娶了新娘子,你也是她的女儿呀,他怎么会不要你呢?”那拉氏还真没想到,可卿丫头在纠结这个。那拉氏还没说的话是,你现在可是雍亲王的义女,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官,不要谁也不会不要你的。不过,先到可卿还是个小孩,不会懂这些,也就算了。
“可是,新娘子会给爹爹生小弟弟的,爹爹有了小弟弟,会不会就不要可卿了?”可卿还是摆出一张万分彷徨的小脸,明媚的五官失了许多颜色,让人看了仍不住都想心疼。
那拉氏一听,觉得不太对,可卿丫头怎么会想到这个?“卿儿,谁跟你说你爹爹娶了新娘子,生了小弟弟就不要你了?”
“弘时哥哥呀!弘时哥哥说爹爹有了新弟弟,就不要可卿了。”这话弘时还真说过,估计,是看不得可卿得到胤禛跟那拉氏的双份宠爱,想打击打击她。这里头,还有这他自己的失落吧,胤禛有了弘历,弘昼后,弘时在胤禛心里头的地位估计是直线下降了,现在胤禛又有了嫡子,弘时就越发往外边站了。弘时的小心思,可卿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这话到了那拉氏跟前,就变味了。难不成,李氏又在倒腾什么?那拉氏瞬间想到宅斗,然后立马打定主意,晛儿身边的人,得再查一查。她的晛儿可不能有半分损伤。那拉氏抱弘晛的手又紧了紧,弄得小弘晛睡梦中都皱起了眉毛都没几根的眉头。
儿子,放心,这一次,额娘一定护住你。那拉氏在心里发誓!
入目的,是一片一片的红,中国人的心目中,红色,是最为喜庆的。
秦业的院子小小的,门前不存在大石狮子这般物件。不过,红彤彤的灯笼高高的挂了一对在门前的房檐下,大红的一对双喜剪纸也牢牢地贴在门上。门大敞敞的开着,秦业正站在门前迎接着四方来客。
只是,身上虽然挂着大红绸子编制而成的花,穿着大红的衣裳,可脸上的喜气却显得不那么真诚,不那么踏实。也对,这个亲是秦府栽赃的。被人逼着成婚,有几个人会高兴?
可卿带着自己的屋子里,秦业,吴嬷嬷跟紫竹、绿菊他们,都不让她出去。其实可卿自己也不怎么想出去。秦府的那些个亲戚,她还真不想见。而秦业的同榜进士,同衙门的官员,以及其他的一些亲朋好友,可卿倒都不怎么相见。她现在的身份,说来有些尴尬的。她出去见人,是让那些个人都来跪拜她,还是听他们那些无所谓的奉承?
这一次的宾客,秦业的嫡母居然亲自跑来招待了!啧啧……,几十年都不打理的庶子,还是被她撵走,净身出户的,现在她也好意思跑来摆嫡母的架子?
可卿想到她跟秦业早上正在用餐的时候,秦业嫡母摆开架子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模样,心里一阵恶心。话里话外都是她这嫡母好心来替儿子办喜事,还让可卿给她这嫡祖母下跪磕头。
要不是紫竹、绿菊,尤其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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