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前黎明以后

宿，打电话她也没接，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给她的医院打电话，说最近工作比较忙，手机一直放在办公室没开机，而且要24小时加班陪着病人。

    直到第四天早上，迷糊中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用力睁开眼睛，下床挪到门边，把门打开一条缝看到简忆在大厅里。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定决心走出去，她抬起头看到我，表情很平淡，我想，她应该不生气了吧。

    “简忆，我…”本来想要道歉的，却被她制止了。

    “不用说了。那天是我太冲动了，这事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她说的时候脸上一直保持微笑，然后低下头轻轻地叹气。

    我坐到她旁边，看着她消瘦的侧脸。“你还好吧？”

    “没事，这几天一直加班太累了。”她想了想，忽然又说，“明天是周六，你去打工吗？”

    “上午打工，下午休息。”

    “那你打工结束之后去上次我们去的那间酒吧找我好不好。”

    我没敢多想，立刻就答应了，看着她走回房间的背影，还是没开口问她和凯洋的事。

    第二次来到这间酒吧，没有艾丽的歌声，取代的是低沉的蓝调旋律在空气里婉转。简忆和艾丽依然是坐在上次的位置，柔软度刚好的黑色皮质沙发，透明的玻璃茶几，一瓶看上去很昂贵精致的红酒，三个酒杯。

    看到我走过去，艾丽立刻伸手拿过酒瓶在空酒杯里为我倒酒。

    “艾丽，不用了，我不喝酒。”我连忙走过去摆摆手，对于酒这种东西，我只在刚满十八岁的时候尝试过，觉得很难喝，就再也没碰过。

    “这是我特地让朋友从法国带来的，尝尝吧，少喝点不会醉。”她丝毫没有理会我的制止，边说边倒，然后把酒杯递给我。

    礼貌的接过来，闻了闻味道。这些看似专业的品酒套路都是在小说里面看到的。

    “对啊，少喝点没事，新时代的女性怎么能不会喝酒呢。”简忆也附和着说，和艾丽相视一笑。

    小口抿了几下，还是有点苦。但是停下来之后又觉得口中仍有余味。

    “简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和凯洋见上一面。”短暂的沉默，她们似乎是继续我来之前的话题，关于凯洋。

    简忆笑了笑，喝下几口红酒，晃着酒杯，看着里面深红色的液体想了很久。“见了说什么，听他说抱歉么？男人都喜欢说对不起，对不起，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也许除了对不起，他还会有很多别的话想和你说呢。这么多年我能看出来，你还是爱他的。就算当初他背叛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给他和你一个机会呢。”艾丽说着显得有些激动，面对一个曾经在她失去丈夫时帮助了她的心理医生。“若书，你帮我劝劝她啊。”

    “我？”其实到目前为止我也没有弄清楚简忆让我来这里的目的，也许是觉得人多了热闹点，不对啊，这是来讨论这么严肃的事，又不是来开派对，人多干什么。那难道是觉得我能劝动她？也不对啊，她是个很有感情经验和理论经验的心理医生，我只不过是谈过两次的恋爱，怎么可能劝得动她？

    “对啊，你帮我劝劝啊，你不是也觉得小忆应该和凯洋和好吗？”艾丽在一旁不断的向我求助。

    “是啊，我确实是这么觉得的，但是…”

    “怎么还有但是啊？你不是都和凯洋见面了吗？你们都谈了什么啊？”

    简忆慢慢转过头看着我，好像是在等着我，等着听我说当时我们谈话的内容。

    “其实也没说什么，当时我们约在了Missing，去了之后他就在那儿坐着喝咖啡看窗外的景色，我坐在他对面，打了招呼他就一直沉默，沉默了好久好久。”

    “你们在我的店里？我怎么不知道？”艾丽很惊讶地看着我。

    “当时我本来想和你打个招呼的，但是服务生说你去买东西了。”

    “原来如此，那后来呢，你们就一直沉默，然后说了什么？”她追问下去，简忆又往酒杯里倒红酒，轻轻地倒，安静地听我说。

    窗外，大街上来往的车辆，牵手走过的情侣。

    这座城市每到周末的热闹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找我来？是想要拜托我劝简忆和你和好吗？”担心他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我就先打破了沉默。

    他将视线慢慢从窗外转到我这边，然后放下咖啡杯。“我试过所有的方法去找她，可是她的电话和地址都变了，我找到她的博客给她留言，但是她也不回复，于是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他显得有些窘迫和担心。

    “没关系的，她也帮了我很多忙。”

    “那你有听她讲过我们的事吗？”他明显放松的很多，又接着问。

    “算是有吧，大概是知道点。”

    “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可恶。”

    我很惊讶他会用“可恶”这个词来形容他自己。

    我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关系，你直说就行。”

    “我是不知道你可不可恶啦，但是，不管怎么说你抛弃了她，而且还欺骗了她。所以…”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当时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是迫不得已呢？”他很失落的说，声音慢慢低沉下去，就像个犯了错，要解释又怕别人不原谅的孩子。

    “迫不得已？”

    “当时，学校里很快要举办一个我们专业知识的考核，我的成绩本来就一直在合格的边缘，如果不能通过那次考核，我很有可能就无法毕业，那我这么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而那个女孩，她的父亲是学校的教授，我们的卷子就是由她出的，如果我答应做她的男朋友，她就能帮我弄到试题。所以我就答应她了。”

    “那你为什么不和简忆说清楚？”

    “我试着和她解释，但她当时什么都不听，我也没办法，后来再想要找她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他当时一直叹气，一直叹气，后来就说希望能亲口把这些告诉你，如果你肯见他。”

    “就这样？”简忆丝毫没有被打动，或者说丝毫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在听一个和自己完全无关的陌生人的故事，而且是完全没有吸引力的故事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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